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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牙信托公约》述评 ——兼论其对完善我国信托法律适用制度的启示 * 高兰英 摘 要：《海牙信托公约》的内容极具特色，它以信托自体法为核心，规定了一整套关于信 托的冲突法规则；同时考虑到信托制度本身仍未被许多大陆法系国家所承认的事实，也制定了一 系列关于信托的承认规则。公约对无信托制度的国家来说，为其认识信托制度提供了机会，为其 处理国际信托事务提供了指导，为其适用信托冲突法规则提供了方法论上的创新；对有信托制度 的国家来说，公约有利于信托制度的承认和信托冲突法规则的统一。而公约对完善中国信托法律 适用制度的启示是：既为我国制定信托冲突法规则提供了立法蓝本，也为我国加强与世界其它国 家在信托事务方面的国际合作提供了契机。 关键词：《海牙信托公约》 信托的法律适用 信托的承认 ① 《海牙信托公约》 在协调各国有关信托的法律观念以及统一信托的冲突法规则方面，作了 极其重要的尝试，也取得了令人满意的成功。它一方面遵循了传统海牙公约措辞上的特点，即该 公约的规定非常灵活且极具弹性，另一方面因为它所处理的内容——信托制度是一种英美法系国 家非常熟悉而对大多大陆法系国家却极为陌生的法律制度，这使得《海牙信托公约》与其它海牙 公约相比，在目的、内容和意义上都有所不同。在公约通过后的二十五年里，各国学者对这个独 具特色的海牙公约一直都非常关注。进入二十一世纪后，又有几个具有大陆法系传统的国家成为 公约的缔约国。其中，2003 年，卢森堡正式批准公约；2006 年，两个非海牙国际私法会议成员 的国家——列支敦支登、圣马力诺正式加入公约；2007 年，摩纳哥和瑞士亦加入公约。在我国信 托实体法制度处于初步发展阶段，而涉外信托冲突法规则存在立法缺失的情况下，对该公约的研 究无疑具有重要的参考和借鉴意义。 ② 一、公约的主要内容 从英美法系国家和大陆法系国家的国内法实践来看，在国际私法领域，有关信托的法律适用 规则是极不统一的。德国国际私法学者拉贝尔（Rabel）曾指出：“如果冲突法的某一部分已脱离 ③ 混乱，它不会是信托。” 战后日趋频繁的国际交往导致了跨国信托争议的增多，国际信托法律冲 突问题日益凸现。这就迫切需要各国进行国际合作，加强信托的国际统一冲突法立法工作。另外， 由于两大法系在信托定义上采取了不同的思维模式，从而使两大法系对信托制度性质的认识产生 了差异。当然，仍有不少国家还没有规定信托制度，也没有关于信托的成文立法。于是，如何让 无信托制度的国家（non-trust countries）了解什么是信托，以及如何协调有信托制度的国家（trust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博士后流动站研究人员 湖北武汉 430073 桂林电子科技大学法学院副教授 广西桂林 541004 ① 全称为《关于信托的法律适用及其承认的海牙公约》，以下简称《海牙信托公约》或公约。 ② 公约的内容，均来源于/e/conventions，last visited on June 1, 2010. ③ See Ernst Rabel, The Conflict of Laws: A Comparative Study 445 2nd ed. 1958 . 转引自张茂、湘子：《国 际信托法律适用问题初探》，《法学评论》1996 年第6 期，第74 页。 737 countries）在信托观念上的冲突，成了一个突出的难题。为了解决此难题，海牙国际私法会议付 出了艰辛的劳动。1980 年第 14 届海牙国际私法会议决定将信托纳入其议事日程。之后，海牙国 际私法会议做了积极的筹备。如会议常设事务局秘书达叶（Messrs A. Dyer）和范·龙（H. Van. Loon） 对相关国家的信托制度及其带来的国际私法问题作了一份详尽的报告，海牙国际私法会议也为此 召开了三次特别会议，并成立了特别起草委员会。1983 年起草委员会起草的《关于信托的法律适 用及其承认的预备草案》被通过，1984 年该草案被交与各国政府审阅并提出评议。在 1984 年 10 月8 日至 10 月20 日召开的第 15 届海牙国际私法会议上，正式通过了《海牙信托公约》。① （一）公约的适用范围 1、有关信托制度的认定。公约的《预备草案》将公约的适用范围仅限于英美法系的信托。 在第 15 届海牙国际私法会议上，各国代表团对此强烈抗议。如埃及和波兰代表团指出他们国内 也有类似的公益信托，日本和卢森堡希望其国内的信托制度也能适用公约，委内瑞拉代表团认为 委内瑞拉已于 1956 年引入信托制度，尽管该制度在该国很少得到使用，还有其他许多国家的代 表团都认为应包含大陆法系或混合法系国家的类似制度。最后，《海牙信托公约》接受了这些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