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契丹捺钵文化及其对中世纪草原文化的创新.pdfVIP

论契丹捺钵文化 及其对中世纪草原文化的创新 口杨福瑞 游牧文化是古代草原文化最显著的特征和最主要的表现形 式。．而把王朝政治体制与游牧经济融于一炉，形成鲜明特色的 草原文化则是契丹族创行的捺钵制度。一直以来，学界亦把捺 钵文化作为研究契丹族乃至古代北方游牧民族最主要的课题之 一。甚至有学者把捺钵制度作为“辽代非物质文化遗产”对待， 借以引起学界的重视①。笔者认为，捺钵文化是既具有鲜明的 时代特征，又有独特的民族性的草原文化。契丹捺钵文化是对 古代草原文化的创新，在我国古代北方草原文化中具有承上启 下的作用，极大地丰富了古代草原游牧文化的内容。它在中世 纪草原文化中的地位是不可低估的。 一、契丹捺钵制度的形成与发展 辽朝是由契丹汗国急速转变为帝国政权的王朝，是一个多 ·478· 论契丹捺钵文化及其对中世纪覃原文化的创新．_．．．． 民族共居、多种经济类型并存的国家。作为主体民族的契丹人 和北方草原上的其他游牧民族的传统生活方式是“畜牧畋渔以 食，皮毛以衣，转徙随时，车马为家”，“秋冬违寒，春夏避暑，随水 草就畋渔，岁以为常”②。而燕云、渤海以及流入松漠草原地区 的汉族，则是“耕稼以食，桑麻以衣，宫室以居，城郭以治”③。为 了与这样两种不同的社会生产方式和生活习俗的基本国情相适 应，辽王朝明智地采取了因俗而治的方针，创行了北、南面官制。 所谓“辽国官制，分北、南院，北面治宫帐、部族、属国之政，南面 治汉人州县、租赋、军马之事，因俗而治，得其宜矣”④。即“以国 制治契丹，以汉制待汉人”。正是在这种特殊的经济、政治、文化 背景下，辽帝国在国家体制的运行中，逐渐形成了一套具有鲜明 游牧特点的四时捺钵制度。 “捺钵制度产生的社会经济基础是契丹人的‘随水草就畋 渔’的游牧射猎的生活方式，其社会政治背景是古代中原帝王的 ‘天子巡守四方⑤。笔者认为，这一观点基本反映了契丹的史 实，但是仍有欠缺。捺钵制应是契丹的游牧经济以及游牧民族 汗庭的政治形态与中原王朝皇帝的巡守制的兼容，不仅满足了 王朝政治的需要，同时又保持了本民族的游牧习俗。根据契丹 文献记载，捺钵制应萌芽于太祖初期四楼制度。《新五代史·四 夷附录》载“(阿保机)以其所居为上京，起楼其间号西楼。又于 其东千里起东楼，北三百里起北楼，南木叶山起南楼，往来射猎 四楼之间”。《契丹国志》卷1《太祖纪》亦载“于木叶山置楼，谓 之南楼，大部落东一千里，谓之东楼，大部落北三百里置楼，谓之 北楼，后立唐州，今废为村。大部落之内置楼，谓之西楼，今上京 是也。……四时游猎，往来四楼之间”。同样的记载在《辽史· · ’ 479 ◆◆◆论草原文化 国语解》、《松漠纪闻》中都有反映，大体都承认辽初有四楼。关 于四楼究竟是什么，早先虽有陈述、王树民等前辈们的解释，并 未触及其实质之处。．近年任爱君先生作了较为详尽而科学的考 探。任氏从鲜卑人的“白楼”形制，到唐朝时回鹘人的“楼事”对 “契丹四楼”的历史渊源进行了考证。认为鲜卑“白楼之楼”应是 魏帝的行宫，而鲜卑语呼“宫”为“阿计头”，阿计头应是继匈奴语 “瓯脱”之后鲜卑语对斡鲁朵的称呼⑥。因此，鲜卑“白楼”之楼 亦应是对“斡鲁朵”的省译或异译⑦。笔者认为，无论是鲜卑的 “白楼”、回鹘的“楼事”，还是契丹之四楼，都是汉人对游牧民族 汗庭大帐形制的用语。《松漠纪闻》就说“太祖居西楼，宿毡帐 中”。契丹四楼，就其形制而言，应是阿保机行宫大帐的建筑规 模。游牧民族的汗庭在卓帐时，为安全起见以及防潮的需要，在 毡帐卓放之前，都会垫起高大的土阜，并在向东开门的方向，修 成“丹墀陛阶”之状。汗庭大帐卓于其上，犹如高大的楼宇。在 汉人的眼里有如中原的楼阁一样高耸，鹤立于数十座毡帐中，楼 之名亦因此而起。当然，之所以筑起高大的具有“丹墀陛阶”之 状的土台，最主要的还是权力使然。907年，阿保机代遥辇氏为 契丹的可汗，形成了自己的汗庭中心。在汗庭的规模上不仅区 别其他部落首领，而且更要超过前代汉庭之制，因为此时的契丹 汗国在阿保机的带领下，已经在向帝国转变。就其实质来说，应 是斡鲁朵的宫卫制。它包容着丰富的游牧文化的内涵。 “四楼”既有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