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叙事样式在同一题材格局内的转化机制——以包公“勘双钉”故事系列为例.pdfVIP

论叙事样式在同一题材格局内的转化机制① ——以包公盔勘双钉嚣故事系列为例 中山大学董上德 摘要：同—母题之下的系列故事是中国古代叙事文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同-个母题可以“孳乳” 出一系列的故事，而这一系列的故事在其流传过程中又可以“转化”出不同的叙事样式；这样的 “转化”往往以“捏冶一为主要手段，而“捏合”又不是随便的“编造”，它必须与特定的叙事样 式相适应；所‘‘捏合”出来的故事必定被特定的叙事样式“格式化”．于是，同一个故事被一次一 次地‘‘格式化”，就产生出一个又一个不同的叙事样式。不同叙事样式的故事尽管来自同—个‘乞沮 宗”，由于编故事的入谙熟叙事样式在同题材格局内的转化机制，这一个叉一个的“故事”各有不 同的面貌，具有“陌生化，的效果．这是同一个“故事”可以生生不息的奥秘。 关键词：包公故事孳乳捏合叙事样式转化枳-韦lj 叙事样式(小说、戏剧、说唱等)，它所要处理的主要信息是“事”。所谓“事”，可以是事 件，也可以是故事，或者将“事件”转化为“故事”。不管是事件还是故事，．都涉及时间、空间、 人物以及人物关系的变化，而人物关系的变化是“事”’之所以为“事的关键因素。这就决定着 包含多种样式的叙事文体与其它文体不一样的特性：它强调事件或故事的过程，着重叙述过程里 的多种因素的较量，并且揭示这些因素的此消彼长的变动状态；这·切，在抒隋的诗歌、词赋、 散文等文体中是不大凸现出来的。 而在中国古代的叙事作品中，事件或故事过程里的多种因素的较量，可以“文学”地加以更 多的变动，或添加、或减少、或更改其中的—些叙事因素，在增增减减、删删改改之间，某一个 故事类型，可以“孳乳”出一个故事系列；而在“孳乳”的历程里可以“捏合”进其它的一些本 来不相干的东西，以灵巧的智慧使之成为—个浑然一体而叙事样式有别的作品。这就构成了叙事 样式在同—题材格局内的转化机制。 且让我们以包公“勘双钉”故事系列为例加以探讨。 一、母题的“孳乳静与“故事系列”的多种叙事样式 包公“勘双钉’’故事，是众多包公故事中的—个著名案例。孙楷第先生曾撰《包公案与包公 案故事》—文，对这—故事的演进与流传做了较有条理的考述。孙先生已经解决了如下问题：“勘 双钉”故事在元代以前已有出处、元杂剧已佚剧目《包待制勘双钉》(无名氏)的本事发生在元朝、 明代百则本《包公案》卷二(孙先生误为卷三)“白塔巷”出现“勘四钉”的变异情节、清代乱弹 《旧本钓金龟》(演包待制勘双钉事)至少在雍正乾隆年问流行、清唐英《双钉案》传奇是因为“不 。本文是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观念、视野、方法与中国戏剧史研究”(批准号08AZw002)的阶段性成果。 708 满意于流行的秦腔旧剧而作”目有所增益、京剧《钓金龟》(—名{：审双钉》)情节与唐英传奇相 同而人物有所变动。①换言之，孙先生对“勘双钉一放事的流交情况做了基本的梳理，为后人的 进一步探讨提供了方便、奠定了基础。我们正是在孙先生研究的基础上，以叙事样式在同—题材 格局内的转化机制为视角，对相关故事所涉及到的问题加以重新探究。 我们首先面对的问题是：为什么人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改编“勘双钉”故事?这个故事的核 心是什么?或者说，它内含着一个什么样的“母题”? 从故事发生学的角度看，“勘双钉”故事的最初形态内含着一个古代礼教背景下的家庭伦理 问题：妻子以淫杀夫。这是严重影响到家庭内部结构稳定的问题，可又是不同时代都会发生的事 件。据孙楷第先生的考察，在早期，这类含有“铁钉的风化案例见于陈寿《益都耆旧传》所载 汉代严遵的判案逸事：“严遵为扬州刺史，行部，闻道旁女子哭而声不哀。问之，7亡夫遭烧死’。 遵敕吏舆尸到，令人守之。日：‘当有物往。’更日，有蝇聚头所。遵令披视，铁锥贯顶。考问以 淫杀夫。”@在事件中，原配夫妻二人，以及某官员，构成了主要的人物关系。夫死，妻哭，某 官员从妻子的哭声中察觉疑点，进而留心勘察，发现问题，考问原委，判明案情。而案情的特点 是手法虽然残忍，却不容易勘破，亟需考验官员的阅历和智慧。这就成为这一类“事件一可以转 化为“故事”的内在因素，也就是后世同类系列故事的“母题”。 这—母题的特点是悬念很强，案情的结果大大出乎人们的意料；而“妻子以淫杀夫，，的关键 情节除了可以引发人们的“桃色”想象外，其令人发指的细节还会强烈地冲击着人们的神经，同 时兼有伦理教训的道德意义与惊世骇俗的叙事效果。它既适应了一般大众的猎奇心态，又展现了 敦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