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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平等的法治意涵 张晓明① 一、关于平等的理论 平等是人类的两大价值和理想之一，是使人类踏上无尽历程的理想，是制 度正义的支柱之一，因为“人类精神统治着现实社会，并把平等作为社会的 准则和理想”②，一旦缺乏，社会制度的正义大厦就会坍塌。 平等是什么?在长期的发展历程中，平等的含义在不断变更和扩充，有一 个进化的过程。故平等可以是一种原则、一种信条、一种信念、一种信仰、一 种宗教。③平等是什么这个问题可能很难正面回答，在理论上一般倾向于阐明 哪些形式的平等归根结底是最重要的，是社会必须实现的目标。我们必须注意 的是，对于处于转型时期的中国社会，我们在对不同的平等观进行区分的基础 上应确定哪一种理论是最合适的，即哪一种理论代表着有吸引力的政治理想， 最接近于社会现实的需要。 二、平等的法律意涵 (一)平等的性质 通常认为，平等兼具原则和权利两种属性，即宪法规范意义上的平等，对 于国家一方来说，即表现为一种原则(“平等原则”)；而对于个人一方而言， ①武汉大学法学院博士研究生，九江学院讲师。 ②[法]皮埃尔·勒鲁著：《论平等》，王允道译，商务印书馆1996年版，第15页。 ③参见[法]皮埃尔·勒鲁著：《论平等》，王允道译，商务印书馆1996年版，第 20页。 社会公正与法治国录 ★★★★★★★★★★ 则意味着一种权利，(“平等权”)。①而宪法规定的平等权分为一般平等权和具 体平等权，一般平等权与平等原则相对应，具体平等权与作为权利的“平等” 对应。一般平等权通过具体平等权得以体现和实现，具体平等权需要一般平等 权规范要素作指导。平等权是个人的基本权利，这种基本权利具有独立性，而 平等权作为原则Iz。．邑统率各种具体平等权利，保护具体平等权利的实现。 (二)平等权的含义 ’ 1．平等包含形式平等和实质平等 从构成上，可将平等分为形式平等与实质平等，形式平等，其先天的缺陷 是完全舍去了人们在现实生活中的各种差异，不可避免地导致了现实的不平等 状况，加剧了社会的两极分化。而实质平等是为了对形式平等原理进行修正和 补足而出现的，一般处于从属和补充地位，与形式平等，而是分别适用于不同 的情形，也就是所谓“既注重实质平等、又不否认形式平等”，兼具形式和实 质的意味。而现代社会的平等理应既包含形式平等，又包含实质平等。 2．平等的法律含义为适用法律平等与受法律的平等保护 传统学说认为平等在法律上的含义，是指适用法律平等，不包括立法上的 平等。这样做可能存在的风险是加重恶法造成的危害。故现代的平等权理论要 求平等权有效地拘束立法者，即也包含法律制定的平等，表明立法权受到宪法 平等权的限制，国家在立法活动中必须坚持平等，遵循相同的事件，相同的规 范；不同的事件，不同的规范。因而，平等的法律含义既包括适用法律平等， 也包括受法律的平等保护(立法上的平等)。 3．合理差别与歧视 归类是立法机构具体行使其立法职能的表现，绝大多数法律都涉及“立 法归类”，法律通常通过归类，从而对在归类之内和之外的人们产生不同影 响。“平等保护”条款要求法律的归类合理，即国家可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合理 归类，在立法上作出合理的、必要的和适当的区别对待，并不违反宪法上平等 的要求，反而是宪法平等原则的体现。只是区别存在须有合理理由。也就是 说，平等允许合理差别存在，禁止的只是不合理的差别。到底怎样才算归类合 理?必须满足两项要求：首先，法律必须具备合宪目的，或者说，立法归类是 为了合法授予公共利益或消除危害；其次，法律必须是取得合宪目标的合理手 段。② ①参见韩大元等：《宪法学专题研究》，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302页。 ②参见张千帆：《西方宪政体系》(上册)，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345 似360徘 合理差别既需要合理依据，又不超越合理程度；否则，就是不合理差别， 就是歧视。歧视的本质特征在于不合理的差别对待，或者说没有正当理由的差 别处理。然而，并非每个歧视性法律都必然含有表面上的归类，以明确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