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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文的文化身份认同与重构 蒋淑娴 内容提要：沈从文从地域观念出发，将湘西少数民族的传统关德确认为理想的来源与 出处，其文化身份正是在洋溢着浪漫气息和古典情调的边地风俗中，在弥漫着美与爱的生 命状态里，获得了重构与新生。 关键词：身份认同 乡下人苗族血统京派小说家 作者单位：广东湛江师范学院人文学院 身份认同作为一个从个体心理学引入文化 他对一切事照例十分认真，似乎太认真了。这认 研究的重要概念，是“人们对世界主体性经验与 真处某一时就不免成为傻头傻脑。”四实际上，沈 构成这种主体的文化历史设定之间的联系”①， 从文出身行伍世家，绝非原生态的“乡巴佬”。他 是一个族群或个体界定自身文化特征的标志。 在《时间》一文中就表示要做释迦、孔子、耶稣一 荷兰学者瑞思一赛格斯认为文化身份同时具有 类的人，“想在生前死后使生命发生一点特殊意 “特征”和理论“建构”之双重含义。沈从文的文 义和永久价值，心性绝顶聪明，为人却傻头傻脑， 化身份表述，体现了身份特征的复杂性，即主体 历史上的释迦、孔子、耶稣，就是这种人。”沈从文 与他所归属的社会义化传统的联系，并表现在生 经过五四启蒙，已经成为现代都市知识分子，而 存与愿望、个人与民族、群体与地域等不同层面、 “乡下人”的角色认知，隐含着他对世俗偏见的反 不同程度的深切思考。 驳与深思，表露文化智者的幽默与真诚。一方面 是他依恋于对乡下人的体认和再现，从而使之成 一、都市文化智者与“乡下人”的情结 为湘西生活自觉的叙述者和歌者；另一方面又使 文化身份研究，从文艺美学上看，是肯定主 他在打量自己跻身其间的都市生活时，自觉地保 体性的美学价值和文学存在的合理性，从文学研 有乡下人的目光和批判尺度。于是他动用乡村 究的外延来说，是语境研究和文本研究相结合。 生活的积存，构建他“供奉人性”的“希腊小庙”， 但在一个相当漫长的身份意识淡化的时代，沈从 开始由乡情民俗的单纯展示转向乡村都市二元 文的个体处境发生改变时，其身份意识在不自觉 对立的叙述模式；开始以民族精神重建的文化立 中以一种复杂的感受表达出来，因此，身份认同 场来讲述乡村和都市的故事。可以说，都市的世 既是一种文化现象，也一种心理过程。 态照亮了沈从文记忆中的湘西世界，促使他以全 沈从文喜欢强调自己的农村背景，一生都以 新的眼光重新审视湘西和都市的关系。于是故 “乡下人”自居，他曾这样写道：“我实在是个乡下 乡中那些曾经与他为伍的农夫、水手、船夫、士 人，}兑乡下人我毫无骄傲电不在自贬，乡下人照 兵、小生意人等，成为他心智活动的“忠心不贰”、 例有根深蒂固永远是乡巴佬的性情，爱憎和哀乐 “永不枯朽的源泉”@，成为他艺术描写的空间。 自有它独特式样，与城市中人截然不同!他保 都市生活环境，曾给沈从文以极其深刻的心 守、顽固、爱土地，也不缺乏机警却不甚懂诡诈。 理压力，他拿出了湘西人的勇气和韧性，最终在 STUDIESOEETHNICLITERATURE 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