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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利：生眭腼腆的传播思想家 ◎殷晓蓉 学者们选择什么样的领域为自己 于竞争与冒险精神不同，小库利温和、 就是这样一个人，偏偏对人与人之 的关注对象?这除了受制于社会历史因 内向，口吃和过分羞涩的双重影响，使 间的传播、交流、沟通发生了浓厚的兴 素以外，还与学者自身的需求和境遇有 他更喜欢从自己的内心生活中寻求庇 趣，对现代传播在社会变革中的作用满 关。有时候，同样的需求与境遇又会导 护。 怀乐观。库利将“传播”作为其体系的一 致不同的学术道路。 库利成年后曾经写到：“在我早年 个最重要的概念，并围绕着它，做出了 20世纪初，5岁的威尔伯·施拉姆 的生活中，我的抱负与我的实际生活状 经典性的论述：传播是社会的组织机 因为一次不很成功的手术，而患上了口 况间始终存在着差异，这是巨大的、经 制，通过这种机制，人们的关系得以存 吃的毛病——他无法流利地表达思想， 常的痛苦……我的认真生活总是梦幻 在与发展。前面提到的施拉姆在其著名 以至于他的父亲放弃了将之培养成为 生活。我做得少，读得多，无穷无尽的幻 的《传播学概论》中，阐述过库利独特的 一名律师和政治家的梦想。然而，也正 想。我的早年不是在紧张中就是在冷漠 雄辩思想和著名的“传播”定义：传播 是言语表达方面的不顺畅，给了施拉姆 中度过，极少快乐。”他甚至弄不清楚： “是人类关系赖以存在和发展的机制， 动力和努力的方向。他一步一步地走向 究竟是身体的缺陷导致了独特的内心 是一切智能的象征和通过空间传达它 外面的世界，逐渐地克服了自身存在的 体验，还是内心生活的曲折路径进一步 们和通过时间保持它们的手段。” 缺陷，成为美国伊利诺伊、斯坦福等数所 加剧了身体的磨难。 自此以后，在几乎所有关于传播学 大学的知名教授，并将足迹留在了世界 日记成为库利宣泄情感的主要方 基本问题的著作中，在人们所列举的形 上的许多国家，包括前苏联和中国的香 式，是他沉思和幻想的果实之一。他不 形色色的“传播”定义——据说总数达 港与北京。他终身以人类传播研究为追 间断地通过日记来把握和控制自己的 到百余个——中，总能看见库利的这个 求，被誉为传播学的奠基者和集大成者。 生命，也通过日记来扩展与检验他关于 典型定义。它作为传播“关系说”的代 同样与传播学有关，更早些时候， 社会问题的思考。日记对于某一类人来 表，与传播“共享说”、传播“信息说”和 在美国密歇根州的安阿伯小镇，也有一 说，是畏惧交往、躲进心灵庇护所之后 传播“影响说”等类别的定义相并列，在 个不善表达的思想家，他有着类似于施 的自我开放，而库利也将整个社会看做 延续至今的传播学发展中，得到了反复 拉姆曾经有过的语言障碍，而且生性腼 是有组织的、有秩序的系统，将社会学 的阐述和论证。 腆，敏感，体弱多病；他一生很少离开其 看做是自成体系的自传，或日社会本身 库利对“传播”的关注，经历了从 出生地，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隐居者”。 的“日记”。 “物的传播”向“精神的传播”的转换，而 然而，这一切不妨碍他采用“内省”“反 库利以柔弱之躯，用了超出常人的 其背景是新的传播媒介对于传统的时 求诸己”的方式，在更加宏观的层面上， 时间完成本科教育。他追随父亲，做过 空观念、思想风气社会化进程的影响。 思考人类传播的普遍和现实问题。 从事州际商业委员会统计员等其他职 换言之，现代传播这个机制是双重的： 他就是查尔斯·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