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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认知语言学看《伤寒论》句法中的顺序象似性 邸彪贾春华 (北京中医药大学基础医学院北京100029) 20世纪80年代末形成的认知语言学是一门新兴的语言学科，它是在反对主 流的生成语言学过程中发展起来的一种研究语言的方法。它驳斥绝对语言任意 性，主张语言的形式和意义之间存在对应映照关系，认为语言是心理的表征，是 人类认知活动的产物和工具，是思维和认知的结果。目前认知语言学对语言象似 性的探讨主要集中于语言结构，认为句法结构是非任意的，有理可据的，跟人的 经验结构之间有一种自然的关系，即“语言结构的象似性就是指语言结构与人的 经验结构或概念结构之间的自然联系”。随着研究的深入，语言结构中的句法象 似性成为了研究的重点。语言使用者把他们对世界感知的方式和过程映现在句法 形式上。 语言在形式上是一维的，语言符号只能一个接一个分先后顺序出现。因此， 认知语言学认为，语言结构在顺序上的安排对应于它所表达的概念次序的安排， 就成了一件很自然的事情。句法的顺序象似性，即是指句子成分的排列顺序，与 它们所表达的实际状态或事件发生的先后顺序相对应。基于此，在研读宋版《伤 寒论》的过程中，我们注意到张伸景的语言具有严格的象似性特征，即条文词句 结构的安排与病人身体的病理改变以及仲景辨证论治的经验过程是一致的。也就 是说“语言的结构直接映照经验的结构”。现把六经病中符合象似性特点的典型条 文阐释于下： l太阳病篇 符合象似性特点的条文有第2条、第13条、第20条、第71条。现仅以第 2条为例简述之。 太阳病，发热，汗出，恶风，脉缓者，名为中风。 发热是由于卫阳与外邪相争所致，正邪相争则发热；“发热”既是一个症状， 又是引起汗出的原因；热邪逼迫津液外泄，故见“汗出”；此类患者原本腠理疏松， 又兼汗出，玄府开张，不耐风袭，故见“恶风”。可见“发热—千出——恶风”三 者之间的次序并非任意的。按照中医理论来分析，发热引起了汗出，汗出又导致 或加重了恶风。发热、汗出、恶风，这三者的顺序有且只有这一种形式。任何一 个症状次序的改变都是不成立的。这就是我们之前所介绍的顺序象似性。即句子 成分的排列顺序与它们所表达的实际状态或事件发生的先后顺序相对应。这是仲 景在丰富的临床实践经验的基础上总结出来的。 2阳明病篇 有以下条文符合象似性的特点：第182条、第213条。下面以第213条为例 一195． 解释之。 阳明病，其人多汗，以津液外出，胃中燥，大便必硬，硬则谵语，小承气汤 主之。若一服谵语止者，更莫复服。 阳明病里热炽盛，迫津外泄则多汗；由于汗出过多，津液外泄，以致胃肠 内滓亏干燥而结实，故大便必硬；又因大便硬结，腑气不通，热浊上攻，扰乱心 神，则谵语。对于津液外出——胃燥便硬——谵语，柯韵伯云：“多汗是胃燥之 因，便硬是谵语之根”(《伤寒来苏集》)。徐大椿云：“谵语由便硬，便硬由胃燥， 胃燥由津液少，层层相因，病情显著”。由此可见，三者的位置也是固定不移的。 同时“多汗——便硬——谵语”这三者的顺序与它们所表达的实际状态或事件发 生的先后顺序相一致，即该条文存在着句法的顺序象似性。 3太阴病篇 本篇的提纲证以及第187条符合句法中的象似性特点。下面分析太阴病的提 纲证。 太阴之为病，腹满而吐，食不下，自利益甚，时腹自痛。若下之，必胸下结 硬。 太阴病是中阳不足，运化失职，寒湿内停，升降失调所导致的疾病。中焦阳 虚，寒凝气滞，或因运化失职，寒湿内阻，气机不畅，故见腹满；脾胃为人体气 机升降之枢纽，由于中阳不足，升降失职，浊阴上逆则呕吐：中气下陷，寒湿下 渗则见自利；脾胃虚弱，受纳腐熟运化功能失职，故食不下；“自利益甚”指下利 逐渐加重，乃由于呕吐而食不下，使脾胃更伤，气陷更深所致。由此可见，是由 于“吐、食不下”而加重了“下利”，出现自利益甚。二者的顺序亦是不能改变的， 这样的安排同样是符合中医理论的。它体现了人的经验结构或概念结构对语言结 构的决定性。 4少阴病篇 第303条、第309条均符合象似性的特点。下面以第303条为例来分析其象 似性特点。 少阴病，得之二三日以上，心中烦，不得卧，黄连阿胶汤主之。 本条论述阴虚火旺不寐的证治。所述之证多由素体阴虚，复感外邪，二三日 后，邪从火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