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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的故事》：被拆解和重构的故事 　　摘 要：王安忆的《叔叔的故事》运用了议论解释等非叙事性话语，把一个完整的故事拆解成零碎的片断，从而使故事本身自行消解，同时小说又在叙述者的真诚叙述态度层面对故事进行再度召唤，从而又建立起一个可靠性的叙述交流空间。 　　关键词：非叙事性话语 拆解 可靠性 交流 　　王安忆的小说《叔叔的故事》在现当代文学中有着特殊的地位，其独特的叙事色彩为评论家们所称道。对这篇小说的叙事方式的论说颇有代表性的有：吴义勤的《王安忆的“转型”》[1]（P147-151），他认为这是一篇反故事的小说，作者玩弄叙述色彩，实则是纯叙述的叙事趋势。宋凤娟的《老歌新唱——简析〈叔叔的故事〉的叙事模式》[2]（P39-40）把小说概括为三种叙事模式，赞赏她能用旧俗的故事模式讲出新颖的故事。而宋明炜的《〈叔叔的故事〉与小说艺术》[3]（P60-69）则全面而详细地论述了这篇小说，他认为小说的叙事运用了“复数性叙述”和“分析性虚构”，用“讲述”“概略”“元小说”等手法，讲述了一个复杂的“双重叙事文本”。面对这些经典的评论，笔者从故事的组合方式、故事叙述话语的拆解和重建入手，对《叔叔的故事》作另一角度的解读。 　　一、被拆解的故事 　　这篇小说没有明显的故事情节，故事的叙述话语一直被非叙事性话语[4]（P103）打断，且作者进行了多层次的拆解，使得故事不连贯，模糊不清，甚至故事之间相互解构，后面故事推翻了前面的故事。要对这样复杂的故事进行分析，得先理出分散在小说中的故事，使它联成一个明显的整体，再进行组合分类，用陈述短句式列出各个小故事，这样可以看出叙述者对故事的拆解痕迹，综观这篇小说的故事成分，主要由以下故事组成： 　　1.叔叔写一篇寓言文章被打成右派的故事。（三种不同的听闻版本） 　　2.叔叔去青海劳教路上关于鹰和乌鸦的童话。（揭示其不真实性） 　　3.叔叔到苏北小镇学校上课的故事。（我曾在那插队，为这故事提供真实依据，推翻前面去青海的事） 　　4.叔叔与学生姐姐结婚生子离婚的故事。（各种设想与推想） 　　5.叔叔与女学生外遇被抓受审的故事。（叔叔的不幸境遇与我的不快乐第二次碰撞） 　　6.叔叔与大姐、小米之间不同的情爱故事。（叔叔的创作与我们的关系） 　　7.叔叔与德国女孩的跨国恋情故事。（我想象叔叔完美的故事） 　　8.叔叔与儿子大宝的纠缠故事。（叔叔不幸的无以磨灭与我不快乐的难以消失碰撞） 　　叙述者一开始便表明，“我”是一个讲故事的人，这些故事是拼凑的，故事的材料还真伪难辨，但“我”努力搜集材料，在此基础上进行设想和想象，让我们看到一个具有多重可能性的原始材料是如何被讲述成有条有理、有头有尾的连贯的故事。但叙述者又加入许多解释和评论，打乱故事的完整性，让我们不再沉迷于看一个故事的开端、发展、高潮、结局的过程，而是在过程当中与叙述者一同来讲这个故事。当讲到叔叔因一篇文章被打成右派时，作者说他没有女朋友，也没有演绎出什么悲欢离合的情爱故事，而是一个人去青海。路上一个老人给他讲了一个俄罗斯童话，关于尝鲜血而活三十年的鹰和吃死尸则活三百年的乌鸦的故事。这个故事使叔叔感悟到了人生的意义，但这个故事还没有讲完，故事就被打断，进入了另一个相反的故事，说叔叔并没有去青海，而是遣返回乡，到苏北地区一个小镇的学校教书，叙述者接下来把这个故事说得面面俱到，但先前那个被拆解了的故事又跳出来，叙述者以解释的口吻说： 　　“在他成为一个传奇人物的时候，那些去青海的故事是极易产生并流传的。而所以会有那则出神入化的俄罗斯童话，大约是因为像叔叔那一代人是在苏俄文学的影响下成长起来的，‘三套马车’永远是他们审美背景。假如要编一个叔叔的夜晚，大风雪是少不了的，驿道是少不了的，如再要讲一个童话，那就只能是鹰和乌鸦的童话了。” 　　这里，作者与读者的交流，叙述者与读者的交流是通过文内的叙述者和叙述接受者的交流来实现的，通过交流的过程，叙述者起了重要的引导作用，他组织故事，解构故事，用许多非叙事性话语来讲故事，叙述者把拟定的叙述接受者的注意力转到了叙事话语之外，而更加关注于叙述者的非叙事性话语，同时使读者的注意力也转向故事之外，即不是故事本身的真实性、精彩程度，而是如何看叙述者讲故事，如何和他一块讲这个故事。 　　“现在，我要来讲一个想象的故事了，这是关于叔叔和一个外国人的情爱的波折。我将根据我已有的叔叔的材料，尽可能合理地想象这个故事，使其不致离题太远。关于叔叔的叙述到了这里，我非常需要这一个想象故事，否则，叔叔的故事就不完整了，对于我们讲故事的人来说，无疑是个很大的遗憾和失职。我决定让那个德国女孩来充当这个角色……” 　　这段叙述与本篇开头的组句很相似，但它强调的是怎样按生活逻辑来构筑一个完整故事的策略。只是“完整”的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