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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近代文学理论批评史上的三份重要文献 复旦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研究所(中文系) 朱文华 【摘要】学界对于中国近代文学理论批评史领域的主要(重要)文献的收集、整理、研究， 似乎尚有忽视与遗漏。其实，叶德辉非幼学通议》、杨度“游学译编”叙》和《大陆》 杂志的《论文学与科学不可偏废》等三篇，均有重要研究价值，值得重视。 近几十年来，中国近代文学理论批评史领域的研究比较深入，并且取得了重要的成果， 代表作如黄霖著《近代文学批评史》(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陈平原等编(十世纪中 国小说理论资料》第一卷(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年)和邬国平等编著中国文论选》近 代卷(江苏文艺出版社，1996年)等。上述成果的主要表现形态之一，在于在资料的发掘、 整理方面作了大量的工作，由此可以说中国近代文学理论批评史领域的主要(重要)文献大 体已被收集完备，这就为更深入的研究工作奠定了基础。当然，这种资料的发掘与收集的工 作是艰苦困难的，以种种原因，不免有所忽视或遗漏。本文在此补充提出三件材料，窃以为 它们作为中国近代文学理论批评史领域的重要文献，应该得到研究者的重视，而对于他们作 深入研究，也将有助于认识中国近代文学理论批评史上的若干重要问题。 1：叶吏部非幼学通议》 案：此文被收入苏舆编翼教丛编》①。原文标题系旧式，如果改用新式标示，当为一 一叶德辉(作者)：非“幼学通议”》，如此题义，如果转换为白话文，则是：对幼学 通议》的批判。 苏舆编《翼教丛编》一书乃是戊戌维新时期新旧思潮激烈斗争的产物。原来，在1898 年的”百日维新”处于高潮时，湖南省内的一名叫苏舆的守旧士大夫文人抱着对维新思潮极 端反感、抵触的态度，主动地收集了当时全国(尤其是湖南省)的若干卫道士所写的旨在诋 毁维新思想、围攻维新思想领袖人物(康梁等)的文稿(包括朝廷官员的奏折，以及士大夫 之间的往来书信等)计40余篇，汇集为一本小册子，题书名《翼教丛编》，以表达“旗帜 鲜明”的卫道立场。所谓“叶吏部非幼学通议》”即是其中的一篇。由于此文似乎未单独 发表过，所以可能是作者因苏氏的约稿而写。翼教丛编》书中同时还收录这位“叶吏部” 的其他文稿(书信)8篇，可见编辑者对于叶氏文稿的借重。 叶德辉(1864—1927)，湖南长沙人，1892年壬辰科进士，朝考二等，授吏部文选司主 事，次年归返乡里，专事著述。其政治立场一贯反动、守旧，晚年正因激烈反对当时当地的 ①‘翼教从编’刻本最初刊行于光绪二十四年(1898)秋后。现有通行本，上海书店出版社，19年版． 922 农民运动而遭杀害。在本文中，作者对梁启超在《幼学通议》中的主要观点(其中涉及文学 改良问题)予以驳斥，由此集中的反映了近代的文化守旧派人士的较为系统的文学观，在客 观上很具文献价值。 所谓梁启超著幼学通议》，实际上是指梁氏的《论幼学》，此系梁启超在维新思想宣 传之初所发表的一篇重要论文。①该文的主旨在于倡导近代教育，在分析指出了中西教育从 理念到方法的种种差距的基础上，强调在国内实行教育改革，即废除以科举制为核心的传统 1日式教育，改而推行西式近代教育，至于具体步骤，则强调从废止尊孔读经的“私塾”教育 入手，在初等教育(小学)领域全面实行西方近代的教育方法。而在进一步论及近代小学教 育理应关注的教育内容的问题上，梁启超根据教育学原理提出建议：小学教育的内容(课程， 具体使用的教材)不妨分为循序渐进的七类：文字(用于识字)、文法(讲授语法)、歌诀 (以韵文传授文化知识)、问答(有针对性的同答学生疑问)、说部(文字浅显的文学作品， 如小说)、门经(字典类工具书)和名物(讲授各科专业知识)。由此可见，在谈及教育改 革的问题上，梁启超实际上也触及了文学问题，但其基本思路大致集中于两点：一为希望实 行言文合一而促进教育(具体如识字扫盲)，二为考虑运用文学形式(如歌谣、小说)作为 教育(包括政治意义上的“开启民智”)的辅助工具。 从叶德辉的驳文看，他首先从政治上对梁文定性，认定梁文主旨是“倡为学究(私塾教 师)亡天下，时文(八股文)亡中国之说”，而对私塾旧教育的批评，又在于“拔弃根本， 败坏蒙养”；至于全文的主要内容，则是本着传统的儒家教义对梁启超所建议的七类教育内 容(课程教材)予以逐一的批驳。 具体说来，由于梁文提出的第五点(说部)涉及到了“文学改良”问题： 古人文字与语言合，今人与语言离。其利病即缕言之矣。今人出话，皆用今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