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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世济民的民俗学 陈勤建 （华东师范大学 对外汉语系，上海 200062） 摘要：民俗学，虽然因它的研究对象民俗——传承性的生活文化——内容的丰富广泛，而形成价值诉求的 多元化，但是，综观国内外学科发展的成功经验，归根结底，经世济民是民俗学科的最本位的发展趋向。 关键词：民俗学，经世济民 中图分类号：C95 文献标识码： 一门学科能否对社会有用，直接影响着它的生存和发展。民俗学在今天中国也正面临这 样的检验。 民俗学，虽然因它的研究对象民俗——传承性的生活文化——内容的丰富广泛， 而形成价值诉求的多元化，但是，综观国内外学科发展的成功经验，归根结底，经世济民是 民俗学科的最本位的发展趋向。 一 民俗学科的经世济民，从外在因素而言，是本国学术传统使然。中国民俗学奠基者钟敬 文先生生前强调：民俗学是一国的民俗学。民俗学科虽然是从西方引进的，但它研究的内容 和学术倾向，总是受到不同国家的国情的制约和学者选择的影响。 在我国，学问强调经世致用，源远流长。《礼记》《大学》篇云：“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 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 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 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这 一“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经世观念的经典表述，一直 为我国传统文化所提倡，并与时俱进。北宋时期，由张载则进一步将经世观念与“治事”之 学相兼：提倡“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精辟地概括了 我国文化执著的经世济民精神。虽历经千年，却始终延绵不绝 现代中国民俗学，就是在这种传统经世济民学术精神感召下，向西方求索引进的新学问。 民俗学作为一门国际性的人文学科。形成于 19世纪中叶，比文化人类学出现要早 20 余年。 我们中国，对民俗概念的感悟和知觉，文字记载也已有二千多年的历史，但从学科认识它， 却是从 20 世纪初从西方引进的。其始作俑者是周氏兄弟，周作人和鲁迅。20 世纪初，在中 国，力图用西方民俗学经世济民的人不仅仅是周氏兄弟，活跃在当年文坛上的文、史、哲、 各学科名流专家、学者教授蔡元培、李大钊、胡适、刘复、沈兼士、常惠、钱玄同、顾颉刚、 钟敬文、江绍原、杨成志、容肇祖、娄子匡及朱自清、闻一多、茅盾等或遥旗呐喊，或身体 力行，纷纷投入其间，其阵营之强大，在中国民俗学史上，乃至中国现代思想文化史上也是 罕见的。 20 世纪中国学界发展民俗学科的思考和行动，之所以能发生，除了上述倡导者和名流 学者们鼓吹宣扬、积极投入之外，还得力于清末民初，严复等爱国志士为“富国强民”，向 西方寻求“经世济民”方术，来改造国民性主张的滥觞。 严复（1853-1921），是我国近代史与现代史交替中一位重要的思想启蒙家。生在清季 国势颓败的严复，既有深厚的国学传统，又西渡留洋，摄有欧洲的文明思想。面对政府的 1 腐败无能，西方列国的持强欺弱，频频侵略，悲壮而凄凉。为“保种保国”他在《原强》 中依据斯宾塞《教育论》中“力”、“智”、“德”的三要素，提出了“民德”、“民智”、“民 力”的基本概念来实现他的“救亡”理想。在西方文明，社会契约论及国民观的影响下， 他认为国家富强的根源在于“民”。国民是国家强盛、民族独立之“本”。故强调要对国民 实行启蒙教育，提高“民”的素质，他以为，若民质低下，即使圣人出现，采取强有力的 治理政策，“一人治百所不和”，仍无法见效。严复的国民观，是依据儒家“民为贵”的观 念来诠释欧洲文明中的国民理念，故侧重点，不在于个体的民，而在于一种集团的“群” 概念的民。提高民质，也就是提高群体的民众素质。他说：“贫民无富国，弱民无强国，乱 民无治国”，“是以今日要政，统于三端，一曰鼓民力，二曰开民智，三曰新民德。”他把他 的“三民”理论，作为强国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