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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海》1999 6 《姑妄言》的结构艺术创新 王长友 　　《姑妄言》是曹去晶写成于雍正八年的杰 但是 ,章回小说的这种固定程式也有它 出的长篇小说 ,尘埋数百年 ,只有俄罗斯国家 的弱点 。固定不变的体制必定要限制内容的 图书馆保存下一部完整的抄本 ,笔者在俄留 表达 。随着社会的发展 ,人们对小说的要求 学期间 ,有幸抢先读到这部奇书 。首先让我 会越来越高 。中国白话小说的直接源头是说 惊叹的是《姑妄言》的鲜明特点 ,尤其是它的 话 。说话是由艺人创作和表演的 , 内容是英 创新精神 。它独特的结构艺术 ,是它创新精 雄传奇 、烟粉 、灵怪之类 。到了后来 ,逐渐产 神的突出表现 。 生了由文人创作的小说 。文人要以小说反映 一 广阔、复杂的社会生活 ,抒写自己丰富的内心 在中国古代小说中 , 《姑妄言》的结构体 世界 ,固定不变的章回体制势必会束缚作家 制是独一无二的。 的手脚 。《姑妄言》作者曹去晶眼界特别开 中国古代小说的体制本来是多样化的。 阔 ,他不同于以往的作家 ,只是写几个英雄的 文言小说在秦汉时期就既有记言、记事的三 传奇 ,或者是才子佳人相爱的故事 ,或者是一 言两语 ,也有表现复杂故事的华彩文章 ; 白话 个家庭内部的明争暗斗 。他试图描写社会上 小说在唐宋元时期也是多种多样的。元末明 千差万别的人物 ,他要描绘一幅社会生活的 初开始出现的长篇 白话小说 ,原本也只分则 全景图画 。他满腔愤懑 ,满腹块垒 。他要说 分节 ,并无整饬的对仗 回 目。名著《三 国演 的故事更加复杂 ,各种人物的行为相互交织 义》,从今存版本看 ,最初也是分则的 ,且每则 在一起 。这样 ,他就必须冲破章回小说的固 的标题并不整齐 ,到嘉靖本 ,才出现了整齐划 定程式 ,扩大每一回的容量 ,而他又恰恰是一 一 、七字一句的标题 , 以后又把两则合并为一 个藐视陈规 、勇于创新的人 ,于是他便创造了 回 ,到清初的毛氏父子评本才最后把标题全 新的体制 。这种体制的特点是每回四万字上 部统一为对仗的回目。不独《三国演义》,其 下 ,一正 、一附两对回目。全书由引文和二十 他许多作品也都经历过这样的演变过程 。这 四回正文组成 ,共四十九对回目,上百万言 。 样 , 中国的章回小说经过长期发展 ,到明末清 引文和第一回统摄全书 , 引文交代全书故事 初形成了一套固定的体制 :每回万把字 ,讲述 的时间、空间和社会人文背景 ,第一回借城隍 一个故事 ,或故事的一个情节 ,或两个相联系 断案 ,交代书中人物的关系 ,预示书中人物的 ( ) 有时是相对应 的情节 ,用两个对仗的句子 命运 。以后各回次第展开故事 。由于每一回 作为回目。这在当时是一个进步 ,它使章回 的文字较之通常的作品加长了几倍 ,带来作 小说的体制臻于完善 。这种体制也是和当时 品内容和形式的一系列变化 。在 内容上 ,每 小说发展的水平相适应的。万把字一回 ,故 一回的容量大大扩充 ,从而可以容纳更加广 事丰满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