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化中的底层表达——云南水电开发争论中的民间环保组织.pdfVIP

维普资讯 碎片化中的底层表达 云南水 电开发争论 中的民间环保组织 晋 军 何江穗 内容提要 在我国的社会转型过程中，底层群体由于 自身缺资源、内部缺组织、外部缺互动而呈现碎片化 的趋势。加之制度化表达渠道的不通畅，底层群体往往难 以表达和捍卫 自身的利益。然而，在云南水电开发 争议中，怒江和金沙江流域的沿江村民却一再公开地表达 了自己的反对态度，进而提 出移民在水电开发中应 该享有 “四权”。这一次底层表达的成功是 民间环保组织实现跨组织合作、直接进入沿江社 区进行组织和动员 的结果。云南水电争议表明，在确保一定合法性空间的前提下，民间环保组织可以突破 “小世界”的局限，参与 到涉及重大利益冲突的问题中来。同时民间环保组织之间合作制度化的趋势，也将增强民间环保组织重组底 层社会的潜力。 关 键 词 底层碎片化 底层表达 “小世界” 社区动员 制度化合作框架 2004年 l0月 28日，联合国在北京举行的 “水电与可 怒江和金沙江水电开发计划，在社会上激起强烈反响，成 持续发展论坛”的第一天 ，五位特殊的代表——来 自澜沧 为一个引人注 Et的话题。支持和反对水电开发的两方， 江和金沙江的村民就成为了大会的焦点。在会议讨论水 利用媒体、会议乃至展览等平台，在水 电开发与环保、扶 电开发扶贫时，这些村民讲述 自己的故事，“水电站富了 贫直至民族政策、国际关系等一系列问题上进行 了激烈 电厂，却穷了百姓 ，现在许多乡亲靠拣垃圾为生” 。在 争论。水电移 民和潜在的水电移民出席国际会议 ，公开 接受媒体采访时他们公I并呼吁，“坚决不让悲剧在金沙江 表达他们对水电开发的反对 ，也成为这次争论的一个重 重演!”②在和政府高级官员交谈时，他们要求国家 “保障 要标志。据称 ，这是 中国移民代表第一次在国际会议上 移民对水坝建设的知情权 ，参与权和监督权”⑧。一个月 发出自己的声音⑨。 后，另一位来 自金沙江的村 民出现在泰国举行的 “湄公河 普通村民在 国际会议上明确反对大型水电开发项 自然资源管理及合作机制”大会上。他在大会发言中同 目，这样的利益表达方式在我国并不常见。对于一个转 样反复表达了江边村民们对水电开发的忧虑④。 型中的社会而言，新的社会现象的出现，往往反映了社会 2003年以来，云南政府和国家电力公司联合进行 的 结构或社会实践 的某些变化。然而，目前对中国社会结 本研究由上海市教育委员会 E研究院建设计划项 目资助，在此表示感谢。谭深老师对本文的写作提出了大量宝贵意见，作者获益 匪浅；明尼苏达大学 “西岸小组”的多次讨论，也对本文提供了有益的建议，作者在此一并致谢。 39 维普资讯 碎片化中的底层表达 构的研究，恰恰发现由于社会底层存在 “碎片化”的趋势， 稀缺 (孙立平 ，2004b)，因而很难整合 自身利益，形成共同 弱势群体难以进行利益表达，几乎无法有效地通过谈判 的利益诉求，进而以组织化的方式来维护 自身利益，在与 的方式来维护 自身利益。那么，同样处于弱势地位的云 强势群体发生利益分化和利益冲突时，处于更加不利的 南沿江村民们，为什么 町以在大型水电开发项 目这样 的 位置；第三，底层社会既缺乏向上社会流动的机制，也缺 事件中，通过 出席 国际会议的方式来表达 自身的利益诉 乏与其他阶层和组织的联系，因此可能发展成一个与社 求?他们是如何突破底层碎片化的障碍来实现利益表达 会其他部分相对隔离、自身相对封闭的型态，甚至存在被 的?这种底层表达的出现，是否意味着社会结构或者社 抛离到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