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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个新的角度来认识抗租抗税斗争 ‘杜 纾 (厦门大学历史系361005) 农业、农村、农民问题一直是中国经济和社会发展的核心问题，受到国内外学界的广泛关 注，也始终是中国经济史研究的热点。白凯博士(Kathryn aIld from Rebellion：The 1820to Taiping Jiangnan PeasaIltResistaIlce：，11lekwer 税及农民的反抗》(“Rent，．I舣es，and YaIlgzi sta山rd Press)一书。本人有幸拜读，兹将此书作一简要介绍，以飨读者。 university 此书讨论的重点，是清代中后期至民国时期江南的抗租抗税斗争。但是，研究方法却完全 不同于以前将抗租抗税斗争纳入阶级斗争范畴的惯例，既不是将阶级对立作为发生抗租抗税 斗争的背景和原因，也不是将国家的赋税重压、地主的地租剥削作为这一切的根源，而是以土 地占有、地租、赋税情况以及相关政治经济形势变动作为背景进行详细探究和动态考量。因 此，此书的真正目的在于，通过对抗租抗税斗争的具体考察，深入揭示这一时期中国农村社会 经济、社会控制等层面的状况，为人们认识19、20世纪的中国农村社会提供一种全新的视角。 白凯的主要观点是：国家苛敛的日渐膨胀，致使赋税增加；国家干预和农民反抗，致使地租 降低；二者的综合作用，导致地主力量的式微。马克思主义认为，商业化和帝国主义的冲击，造 成农村社会分化，农民贫困化，产生了革命。道德经济认为，帝国主义的到来和国家的作用都 使农民生活受到影响，农民被迫进行反抗以抵制这种冲击。白凯考察了长江下游地区，提出那 里具备正统的中国马克思主义者和道德经济学家所描绘的所有革命的必要成分：经济高度商 业化，土地所有权高度集中，农村社会高度分化；帝国主义和现代化国家建设的冲击也要比国 内其他地区更大。但是，这里并没有成为革命的中心，地租的消灭不是因为社会革命，而是因 为地主力量早在革命到来之前就已经被极大削弱。 一般来说，研究地租关系，也就是研究地主和佃户之间的关系；研究赋税，也就是研究国家 和人民之间的关系。但是，白凯对租税关系的观察更为细致。她认为，国家、地主和农民三方 绕着地租和赋税的双轴线运动，三方关系中的任何变动都将对租税产生影响，地租和赋税不能 作为常量来考虑，而是应该置于社会关系的脉络中加以研究。国家、地主和农民三者之间存在 着复杂的互动关系，他们关心的内容存在异同，正是其中的分歧和变动引起了三方关系的变 动。据此，白凯对经验说法提出了不同意见。例如，民国时期，地租和赋税的实际水平都要低 于清代，但是，因为某些政治缘故，农民对地租的反抗更加强烈，而国家对地租关系的干预，则 成为抗税斗争发生的直接原因。 书中呈现出一条明显的主线：18世纪之前，地主和佃户之间的关系相对缓和，只有自然灾 · 104· 万方数据 害才会加剧他们对农业产出的竞争。紧接着，人口对自然资源和政府资源不断攀升的压力、日 渐恶化的国家财政危机、外国入侵、地方社会日渐严重的无序等，使得整个中国的社会结构呈 现紧张状态，导致租税关系出现明显的变动。 白凯博士考察了清代和民国时期多方面的外部影响对地租和赋税关系的作用。其中至为 重要的是商业化和城市化、中国与世界经济的并轨、太平天国运动以及现代化建设。城市化和 商业化导致一田二主、定额租的盛行，以及城居地主的增多。随着地主所有制日趋破损，地主 和佃户之间的关系日益失去人情味，被冷冰冰的契约关系所取代，双方寻求种种新手段来维护 自己对缓慢增长的农产品的权利。地主的要求和佃户的反抗加剧了地租关系中地主一佃户关 系的弱化。对国家而言，地租关系的变化具有新的含义。其一，因为税从租办，佃户抗租的行 动直接威胁国库岁入的持续。为了保护赋税征收，清代的官员开始对收租提供更为强制性的 支持，在此过程中，他们比前人更直接地卷人了地租关系。其二，随着精英城居化，以前均由他 们在社区牵头的水利、赈济等重要工作无人顾及，国家介入并接受了这种松弛局面，制定了方 针政策和计划措施，在政府和农民之间建立起不经地主居间的直接关系。不过，因为国家缺乏 资源，无法完全填充农村中地主一佃户关系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