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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政立宪主义 :论题、命题与范式 朱孔武 (广东商学院法学院副教授 , 法学博士 ) 国家职能和公民权利的变迁被逐渐内化于政 一、论题 :财政权力的合法性危机 府决策的法律制度框架之中。二战以后 ,许多欧 洲国家开始把福利权利当成一项宪法权利来看 立宪主义 constitutionalism 是一种关于 待 ,因此,政府的积极职能和履行这种职能的权力 人类社会应如何组织其国家及政治生活的规范性 获得认可。人民要求国家必须积极介入其生活 , 思想 ,其精髓在于以宪法和法律来规范政府的产 因而人民对国家的需求与依赖日益加深。国家在 生、更替及其权力的行使 ,藉以防止人民的人权受 当代的任务,除必须保护个人之社会安全外,亦须 到政权的侵害 ,并进而确保政权的行使能符合人 [2 ] (PP1516) 提供各样服务 ,进行各种给付。 民的利益。因此,公民权利和国家权力是基本的 随着财政预算制度的革新 ,权力分立的传 宪法现实 ,公民权利和国家权力之间的关系是宪 统宪法理论面临新的挑战 ,正如德国宪法学者 法关系最基本的内容 ,公民权利与国家权力的关 ( ) [1 ] 伊森西 J. Isensee 指出 ,财政危机的议题与福 系问题是宪法得以实施的最基本的内容。 利国家“民主政治发展 ,大都由‘财政危机 ’转 国家财政权是公权力的一种,并且随着国家 为‘经济危机 ’, 最后陷入‘宪法危机 ’之不归 职能大幅扩张 ,基于国民生活或积极活动要求国 ① 路 ”。在实践上首先体现为公民的权利观念 家权力积极介入以维持社会运转的基本条件 ,国 以及纳税义务观念所遭遇的困境。政府征税权 家财政获得了调整资源分配的功能 ,使全体国民 的行使是对人民财产权的侵犯 ,其违法阻却因 均受影响 ,权力性质愈发明显。现代国家规模巨 素正是征税权的合法性和公民的纳税义务。如 大 ,成为一个国家内部最大的消费者和资金持有 者 ,以财政手段调整经济, 国民无不受到影响。 果说宪法纳税义务即对财产权和其它权利的限 财政制度反映了实体意义上与程序意义上的国 制 ,既然已经存在权利限制的其它宪法条款 ,单 家公权力之间的关系及公权力与公民权利之间 纯的义务规范是否有必要体现在宪法文本中 ? 的关系,具有强烈的公法属性 ,本质上属于国家 西方发达国家纷纷出台的“纳税人权利保障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