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校杂记.pdfVIP

往 事 如 里 ，她像样板戏里的英雄人物一样 ，“面不改色心 先生干他们 的本行 ，在课堂上执教鞭育人 ，岂能 不跳 ”，镇定 自若 ，你说这是 “头皮屑煮馄饨”，她 闹这样 的笑话?强迫教授去育牛，难免闹出风、 才无所谓呢!冬天。素来风大的海边，寒风凛冽， 马、牛 。 滴水成冰 ，芦苇篷小店 内的寒冷，可想而知。说来 有一事 ，也让人啼笑皆非 。某 日下午 ，一位小 也是可怜 ，下面条的师傅 ，清水鼻涕不断滴下，有 头头令我配合某五七战士，将我们连养的一头母 人 曾亲眼 目睹有几滴千真万确地滴进面锅里 。从 猪 ．赶到另一个连所在地 的打谷场上 ，去与在那 此 “鼻涕面条”的故事便不胫而走。不知是哪一位 里恭候的、特地从邻村农民那儿借来的一头公猪 天才的五七战士。把这家饭店美其名 日四叉河镇 交配，准备繁殖小猪。打谷场上 已围了不少人，想 的 “国际饭店”(按 ：上海有家著名大饭店叫 “国际 一 睹平生第一 回看公猪 、母猪做爱的风采 。这头 饭店”)，并戏称 “脚癣猪头肉”、“耳屎拌凉粉”等 公猪大概属于俄 国约克夏之流，个子高大 ，神情 是该店 的 “四大名菜”，我很庆幸 自己根本没有上 骄横 ，颇有几分狂妄样子。但一看到我们连 的母 小镇闲逛的自由，因而也就没有品尝这些 “名菜” 猪 。似乎立刻改变态度，变得分外温柔，在母猪的 的口福。至今每一思之，辄忍俊不禁 。专制令人冷 屁股上闻来嗅去。 “恋爱”的时间甚短 ，根本不足 嘲，也令人无聊。当时不少知识分子心灵空虚 ，将 道也 ；此公猪在这里 的乡间小有名气 ，是猪圈里 才华浪掷于戏谑 ，于此可见一斑。笑定思痛 ，实在 的情场老手 。故很熟练地与母猪实现 “同居之 也是一种悲哀 。 爱”。不过，做爱时毫无 “温柔敦厚”可言，双 目紧 闭，哼哼不停，而且 口吐白沫 。在食堂烧饭的一位 数学系的戴眼镜的女教师 ，一直 目不转睛地看 着 ，公猪刚 “了却好事”，她便立刻从食堂里端来 有人群 的地方 ．就有笑话 ，五七干校也不例 一 面盆稀饭 ，放在公猪面前 。连声说 ：“呀呀 ，沙度 外 。著名作家 、编辑家 、学者施蛰存教授 ，是老五 了!沙度了!(上海话谐音 ，劳累之意)”人们不禁 七干校成员——1957年 ，被打成右派分子 ，此时 一 阵哄笑。晚上睡觉时，我还听到有人打趣说： 已年逾古稀 。因耳背 ，戴着助听器 ，也被赶下来劳 “她在家中一定是对丈夫体贴入微 的好妻子 !”于 动。可是 ，老人又能劳动什么呢?干校头头便让他 是又引起一阵哄笑。不能不说 ，相 当一部分知识 保管工具。老人倒 闲不住 ，学着磨镰刀。可有人不 分子对农村生活是不 了解 的，到 了乡下，行事与 以为然。我就听到一位老左鼻子里哼了一声，轻 实际往往形成大的反差 ，构成笑柄。然而，他们 的 蔑地说：“第三种人、老右派正磨刀霍霍呢 !”这真 职业毕竟不是农 民，诸如此类的笑话 ，实在也是 是从何说起 !有二位老教师被派去放牛。一位并 那个荒谬年代里无奈的产物 。 不知道牛是什么草都吃的，割了不少盐蒿喂它。 可牛根本不感兴趣 。这位老先生急了，絮絮叨叨， 反复做它的思想工作 ．如吃草何等重要 ，不吃草 有什么危害性之类 ，俨然是老爷子哄小孙子吃 干校的生活单调、乏味，所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