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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伦理思想研究】 简论中国传统报怨的三种方式　 　 刘宽亮 　　〔摘要〕　在中国传统伦理思想中, 关于报怨的方式主要有三种主张, 即“以怨报怨”、“以直报怨”和“以德报 怨”。“以怨报怨”方式源于原始社会的行为习惯; “以直报怨”方式是以孔子为代表的儒家学派所倡导的; “以德报 怨”方式则是由道家创始人老子首先提出的。报怨方式的选择, 不仅影响矛盾纷争的解决效果, 而且体现做人的 境界。 〔关键词〕　中国传统伦理　以怨报怨　以直报怨　以德报怨 ( ) 〔中图分类号〕8202　 〔文献标识码〕　 〔文章编号 2003 B A 　 　　在人们的生活与交往中, 结怨和报怨都是常见 中, 都能看到“以怨报怨”的影子, 如“血亲复仇”。进 的现象。怨是由人与人的矛盾冲突而引起的愤恨性 入文明社会以后, 人的群落结构因认识水平、思想 情感体验, 《说文》中解释说: “怨, 恚也, 从心, 境界的差异而发生了相应的变化, “以怨报怨”不再 声。”“恚, 恨也, 从心, 圭声。”所谓报怨, 就是对怨的 是普遍的, 而只是江湖豪侠之士和处于较低层次群 回应性行为。在报怨过程中, 因认识、境界和态度的 体解决矛盾纷争时所采取的主要方式。 差异, 便有不同的报怨方式。在中国传统伦理观中, 从文明的角度看, “以怨报怨”既缺乏理性又缺 主要有三种报怨方式, 即“以怨报怨”、“以直报怨”和 乏境界, 是不可取的。第一, “以怨报怨”不利于矛盾 “以德报怨”。三种报怨方式的内涵不同, 体现的人生 的解决。“以怨报怨”好像能满足人们一时的复仇心 理念和境界不同, 解决矛盾纷争的效果也不同。 理, 但在复仇的过程中反而会激化矛盾, 产生更大 的怨仇, 冤冤相报, 了无终日。诚如朱熹所言: “以怨 一、以怨报怨 [ 1 ] 报怨, 则日日相槌斗打, 几时是了? ” “以怨报怨” “以怨报怨”是对矛盾冲突的本能性反应, 是以 对于当事人双方都会造成伤害和惩罚, 报怨者在惩 情绪化的行为应对怨愤和矛盾, 以仇视的心态和非 罚对方的同时, 又埋下了被惩罚的种子。正是在这 理性行为报复结怨对象的行为方式。“以怨报怨”有 [ 2 ] 个意义上, 孔子说: “以怨报怨, 则民有所惩。” 第 一系列的表现特征: 从报怨者的心理感受和情绪体 二, “以怨报怨”会破坏人的心态和情绪。“以怨报 验来看, 主要表现为强烈的怨恨, 是被侵犯后的愤 怨”、冤冤相报使得人们在心理上总被复仇的情绪 愤不平; 从报怨的动机来看, 是要通过对结怨对方 所笼罩, 表现为愤懑和焦虑。这种情绪得不到化解, 的惩罚来达到心理上的平衡; 从报怨的行为方式来 就会影响人们的身心健康, 严重干扰人们的正常生 看, 是按照对等性原则, 采取“以眼还眼, 以牙还牙” 活。第三, “以怨报怨”不利于社会秩序的稳定。“以 的方式回应结怨对象, 使其承受与原来侵犯行为在 怨报怨”虽然是针对具体的当事人, 但在本质上是 性质以及程度上接近或相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