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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7月 伦理学研究 Jul．，2013 第4期(总第66期) StudiesinEthics No．4 论建筑美德 秦红岭 [摘 要]建筑美德是一种物化形态的美德，它是一种通过建造活动展现出来的人为自己 造福的重要实现方式，也是人利用人造物来满足生命需求、追求更好生活的外在表征。维特 鲁威提出的三个基本建筑美德——坚固、实用和美观，蕴含普适隽永的价值。维特鲁威之后， 不同历史时期的建筑师和建筑理论家们对其建筑价值观的认识、评价与发展，折射出西方建 筑美德观的流变。追寻当代建筑美德，除了遵守建筑的传统美德外，尤其应强调能够协调建 筑与环境关系的美德要求。 【关键词]建筑美德 维特鲁威 [中图分类号]as2—054．9[文献标识码]A 现实生活中，人们往往认为某些特征、品性、气质的 态并具有优秀功能的特性和规定。亚里士多德说：“一 建筑是值得赞扬、令人愉悦的，而另外一些特征、品性、 切德性，只要某物以它为德性，它就不但要使该物状况 气质的建筑是应该贬斥、让人痛苦的。其实，人们在对 良好，而且要给予该物以优秀的功能。例如眼睛的德 建筑的价值评价中，已不知不觉涉及到了有关建筑的美 性，就不但要使双目明亮，而且还要让它功能良好(眼睛 德与恶德问题。本文中，我试图以亚里士多德的美德概 的德性，就意味着视力敏锐)。马的德性也是这样，它要 念为基础，探讨作为人造物的建筑最值得拥有的基本美 使马成为一匹良马，而且善于奔跑、驮着它的骑手冲向 德，从而拓宽美德伦理的探究维度，提升建筑的伦理功 敌人。如若这个原则可普遍适用，那么人的德性就是一 能。 种使人成为高尚的，并使其出色地运用其功能的品 质。”[1](㈣我们也可以接着亚里士多德的话说，如若这 一、建筑美德是什么? 个原则可普遍适用，那么建筑的德性或美德就是一种使 本文所讨论的建筑美德不是指作为建造活动主体 建筑给使用者带来幸福的，并使其能够出色发挥功能的 (如建筑师、工程师)的美德，而是一种属物的美德。也 品质或秉性。进言之，建筑美德是判断建筑精神价值尤 许人们相信，建筑师、工程师有美德，便能设计、建造出 其是道德价值的基础，是建筑所表现出来的一种造福于 好房子，但两者之间并非一一对应关系。 人、让生活更美好的精神品质。 建筑美德这一术语中美德概念对应的英文词是 因此，本文建筑美德中的“美德”含义，实际上是指 “virtue”。virtue又译为德性，它源自拉丁文virtus，而一种属物的德性。当然，当我们说建筑的美德时，多少 virtus则是古希腊词arete的对译。arete在汉语中与与现代汉语的用法相抵牾，因为汉语中美德这个词通常 virtue一样，一般译为德性或美德，其基本含义，在西方指专属于人的道德品质，汉语里美德一词一般不用于对 伦理思想史上美德伦理学的著名代表亚里士多德那里， 物品、对艺术品的描写或评价。这也是有学者不同意将 不仅指属人的品质或品性，而且也指属物甚至可用于万 英文virtue、古希腊的arete中译为“美德”或“德性”的 事万物的品质或品性，具体是指使人或事物成为完美状 —个重要理由。如马永翔认为，在现代日常汉语里用来 [收稿日期]2013—4—28 [基金项目]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建筑伦理的体系建构与实践研究”(12BZX074)。 [作者简介]秦红岭，北京建筑大学文法学院教授。研究方向：建筑伦理与城市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