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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怒江 贴近上帝的乡村旅行 脚下的这条路，一百多年前一位法国传教士也走过，他叫任安守。他的到来给当地带来一个陌生的宗教 ——天主教。白汉洛建起了怒江第一座教堂。 现在一些老人还能描述出任安守当时的生活方式，他每天都要喝下午茶，晚上喝红酒，常常义务为村民 治病。然而天主教的活动还是触动了当地喇嘛教的利益。20 世纪初，反洋教运动终于爆发。1905 年7 月20 日，在喇嘛的带领下，教堂里的圣像、十字架等被砸，白汉洛教堂被烧毁，任安守逃到了昆明。全世界的目 光第一次集中到怒江这个小乡村中。这就是“ 白汉洛教案” 。案子在昆明审理。当时的清政府迫于西方压力， 支持了天主教，喇嘛教不仅赔钱而且赔地。利用这笔赔款，任安守不仅回到白汉洛重建了教堂,而且还在重丁 新建了一个更漂亮的教堂，也就是现在的重丁教堂。从此，喇嘛教逐渐衰落，西方宗教在这些偏远山区扎下 了根。 怒江著名的重丁教堂。夯土砖木结构的重丁教堂是典型的西式教堂，从丙中洛沿着怒江上行，不久就能 看到它。（右页图）丙中洛的田园风光。这里是通往西藏查瓦隆的茶马古道上的重要驿站。 ·白汉洛· 白汉洛村不通公路，徒步是惟一的选择。正在埋头走路间，忽然听到上方山坡上一阵凌乱的声音，顺着 扬起的尘土望去，一位小男孩费力地把一箩筐柴火背到身上，箩筐的带子用头顶住，努力地爬上坡。走过他 的身边，小男孩脖子上的装饰物引起了我的兴趣，那是一个小小的圣母像。顺着西方传教士的步伐，我们走 进怒江峡谷，走进了上帝的视野。 在之前的迪麻洛我们见到了阿洛，阿洛不算健谈，但英俊高大，是典型的藏族男人，他是当地的护林监 察员，也是高山向导，许多行者要翻越碧罗雪山就都来找他。他也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教名叫保罗。在 他的带领下，我们走进百年教堂—— 白汉洛教堂。教堂始建于清光绪二十四年（1898 年），已经被列入省 级文物保护单位。尽管 1956 年云南政府为体现对宗教自由的尊重，维修过白汉洛教堂，但时至今日，教堂 饱经风霜的钟楼已经残破不堪。教堂并非像我原来想象的那样是一个西式建筑。正门部分更像一个中式牌坊。 木质结构的穹顶、黑色的瓦砖和翘起的飞檐让它更像一座庙宇。如果不是顶上有个十字架，真看不出是一个 教堂。我爬上钟楼，多处破残的墙体让我想起《罗生门》。遗憾的是，原本教堂里保存的大量文物在“文革” 期间基本破坏殆尽。 在回迪麻洛之前，我爬上山头，探访了一个天主教的墓地。当地教民如果不是自杀，死后便可以安葬在 这里。墓地里到处树立着十字架，最高处有一个大十字架，仿佛是天主在庇佑着这些灵魂。 不知道为什么，每个天主教堂前面，都要建一个篮球场，从迪麻洛到丙中洛的路必须翻过一座山，我们 徒步经过一座新建的教堂，旁边一片空地就准备兴建篮球场，场地已经用黑色的片岩铺好，就等着浇灌水泥。 篮球是当地最普及的体育运动，每个村子都有篮球场，经常还会有篮球比赛，输球的队伍要罚 12 瓶啤 酒，后来年初一秋那桶村正式的娱乐活动就是白天打篮球，晚上跳舞。不要以为只有男人才打篮球，女性参 与度也很高，常常母亲和女儿都在场上飞奔。每年贡山县都会举行全县的篮球比赛，男队冠军获得一头牛， 女队冠军获得两只羊。这次我在怒江峡谷中的４个村子中都打过篮球，篮球成为融入当地生活最好的方式。 当我们上到山顶的时候，视野无限开阔起来，我们在枯草中磕磕绊绊地前进，枯草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最后我们坐在一个能同时看到碧罗雪山和高黎贡山两座雪山的地方。据传说，原本没有碧罗雪山，高黎贡山 的大女儿下嫁过来。后来丈夫去世，这位媳妇就永远留在这边，成为碧罗雪山。 这一路我们走走停停，阿洛似乎也不紧不慢的，还常常采摘一些路边的野果给我们品尝。忽然，阿洛砍 断一小段枝条，小心地用刀切开表皮，里面的枝干竟然是鲜艳的黄色。阿洛说这是黄连，“啊，就是哑巴吃 的那个。” 我第一次见到新鲜的黄连，放进嘴里尝了尝，果然极苦。 终于来到了怒江，走在桃花岛的吊桥 上，让目光深入峡谷深处。视野总被陡峭的悬崖遮蔽。这让我想起《消失的地平线》。怒江，一个孕育古老 传统文化的神秘河流，在碧罗雪山和高黎贡山幽深的峡谷里，这条当地少数民族的母亲河默默流淌数个世纪， 崇山峻岭最大限度地保留着这片土地的原始风貌。每当我走过江上的桥，总觉得充满力量，为什么来到这里， 或许因为每个人的血性能在怒江找到共鸣。 关于怒江名字来源，我一直认为是由怒族而来。然而这次我在秋那桶村子里听余大叔讲了一个有趣的传 说。据说金沙江、澜沧江、怒江是三姐妹。约定一天同时出发走向大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