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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卷第 6 期 唐山师范学院学报 2004 年 11 月 Vol. 26 No.6 Journal of Tangshan Teachers College Nov. 2004 镜像的建立与都市身份的确认 肖国栋 （齐齐哈尔大学 人文学院，黑龙江 齐齐哈尔 161000 ） 摘 要：尤凤伟的长篇小说《泥鳅》用带有鲁迅色彩的叙述手法和细腻的白描笔触，以及和于连等人物形象 一脉相承的性格塑造，将都市民工的命运与挣扎完整而生动地展示在读者面前。透视人们的现代都市镜像，并由 此镜像带来小说视角等一系列创作方法的变化，是《泥鳅》独有的价值。 关键词：尤凤伟；《泥鳅》；镜像；都市身份 中图分类号：I207.6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9115 （2004 ）06-0005-04 《泥鳅》叙述的是以国瑞为代表的一群民工在 建立的都市镜像，身处都市安于城市的都市镜像， 现代都市中经受的各种遭遇，而郜元宝却认为实际 还有身处都市却向往乡村的田园镜像。除了第一种 是乡土文学，“现代中国城市在政治、经济和生活方 之外，后三种在本质上实际都是都市性的，也就是 式各方面都没有和乡村完全区别开来，加上城市化 说它们实际都是建立在现代都市基础上的都市想 进程本身的缓慢，就使得城市(包括上海、北京等大 像，其中从来自农村的都市镜像向着都市自身生成 城市)一直带有浓厚的乡土气息。知识分子关于民族 的镜像的转变是现代性格行动的深层次的动力源 国家的政治筹划与文学想像，以这种不平衡的城乡 泉，标志着现代性人物的出场和成型。可以说正是 关系为背景，也必然带有清晰的乡土特征。就文学 由于都市镜像使祥子和国瑞与阿Q 和陈奂生有了根 而言, ‘乡土’注定成为中国作家驰骋想像的舞台， 本性的区别，到过城市的阿 Q 和陈奂生始终是将城 所以再超前的‘现代意识’也必须在‘乡土中国’ 市作为不属于自己的他者对待，而自觉地将自身定 的生活世界展开，即使像茅盾的《子夜》、穆时英的 位在农村而以农村的眼光对待城市中的一切，以自 《上海狐步舞》那样刻意描写都市的小说，也不能 身的知识结构来解释和包容城市现代都市文化，而 [1]有的研究者将其视 不在实际上掺杂一些泥土味。” 国瑞他们却是认定了自身要在城市中生活下去，只 为被现代文明（也就是都市）抛弃了的一群。种种 要给他们机会或者暗示，他们就会尽力地改造自身 说法均敏锐地道破了小说表现出来的某些侧面，复 的一切，适应城市的要求，而且不比城市的人做得 杂而畸形的现代都市文化形态，说明了意蕴丰富的 差；而且将国瑞与祥子相比，也可以发现在都市意 小说决不能以任何简单的归类达到诠释内蕴的目 识的确立方面，国瑞比祥子要更进一步。祥子来到 的，以题材或写作对象的硬性划分只能使人们的审 北京后所有的雄心壮志都是建立在对自己身体力量 美感知受到拘囿。国瑞他们是来自农村生活在都市 的自信之上的，这是小生产者的自我本位思想的体 的处于双重边缘的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