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不过的文化和夭折的直译--以周作人《安乐王子》为例.pdfVIP

跨不过的文化与夭折的直译 ——以周作人《安乐王子》为例 香港浸会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 张惠 内容摘要：翻译《域外小说集》的周氏兄弟的失败，绝非仅仅语言这么简单，背后还有跨不 过的文化。跨不过的文化在译者和读者之间划出了一条鸿沟，导致了直译的夭折。但是反讽 的是。跨不过的文化不是周氏兄弟能力不足，而是他们自己的翻译观念使然。这形成了一个 耐人寻味的怪圈：周氏兄弟追求直译一他们的追求导致他们跨不过文化——．跨不过文化导 致直译的夭折。 关键词：跨不过的文化：直译：安乐王子 对于《域外小说集》的翻译问题此前学者多有讨论，尤其上次会议中付建舟先生从“超 前性”和“失语症”切入做出了精彩阐述o。不过付先生主要是从理论分析着手，故而本文 不揣浅陋，以文本为例米做个案研究予以小小的襄赞补充。 笋 很多人认为周作人翻译的火败在于文笔不佳，这不但有《域外小说集》的译者自道“句 子生硬”、“诘诎聱牙”圆作为内证，而且还可举出蔡元培的评价作为外证：“周君所译之《域 外小说》，则文笔之古奥，非浅学者所能解。”@。然而，细览域外小说集》多篇文章就会 发现，周作人的译笔不但可以称得上清通，而且颇有几分林译的神韵，因为周作人本来就曾 私淑林纾： ‘ 我们几乎都因了林译才知道外国有小说，引起一点对于外国文学的兴味，我个人还 曾经很模仿过他的译文。固 并且，进一步说，由于周作人本人通晓英文，并有“当竭力保存原作的‘风气习惯， 语言条理”@的翻译追求，因此对原著的细节几乎没有任何遗失。那么何以周作人的翻译反 而反响寥寥，销声匿迹了呢?胡适认为失败的原因在于运用古文这种不合时宜的手段。所 以，即使周氏兄弟古文工夫很高，又都能直接了解西文，仍不免以失败告终： 这种文字，以译书论，以文章论，都可算是好作品。但周氏兄弟辛辛苦苦译的这部 书，十年之中，只销了二十一册!这一件故事应该使我们觉悟了。用古文译小说，固然 也可以做到‘信，达，雅’三个字，——咖周氏兄弟的小说，——但所得终不偿所失， ①付建舟：‘域外小说集的超前性与翻译研究中的失语症——兼与王晓元先生商榷》。2011年中国近代小 说国际学术研讨会暨中国近代文学学会小说分会年会论文集。第128-134页。 ②周氏兄弟旧译、伍国庆编：‘域外小说集》序。长沙：岳麓书社．1986年版。第2页． ③蔡元培：‘答林琴南书》．‘公言报》，1919年4月1日。 ④周作人： 林琴南与罗振玉》， ‘语丝》周刊，1924年12月1日． ⑤周作人：‘文学改良与孔教》。‘新青年。5卷6号． 813 究竟免不了最后的失败。o 在胡适心日中，能够达到翻译“基本条件首要目的”的，其实只有一种，就是白话文， 所以他明确指出“用古文译j阮必失原文的好处”国。但是，如果用古文翻译是失败的充分 且必要条件，如何解释宋朝时用古文翻译佛经也可以达到非常严谨的效果?如何解释林纾一 百多部古文译作的成功?仔细审视的话，会发现周作人的火败，绝非仅仅语言这么简单，背 后还有跨不过的文化。跨不过的文化在译者和读者之间划出了一条鸿沟，导致了直译的夭折。 但是反讽的是，跨不过的文化不是周作人能力不足，而是他自己的翻译观念使然。这形成了 一个耐人寻味的怪圈：周作人追求直译——他的追求导致他跨不过文化——跨不过文化导致 直译的夭折。 实际上，周作人在安乐王子》@中已经努力“归化”了某些方面以适合中国人的审美 心理，显着表现在于两点，一是书名，二是将文中的“宝石”代换为“美玉”。关于 The Prince的译名，最早周作人译为“安乐王子”，此后穆木天译为“幸福王子”，之 Happy 后巴金译为“快乐王子”，最后巴金的译名成为现在的通泽名。但是详加考察的话，Happy本 有两义，一为‘‘快乐”，一为“幸福”。从王尔德的原作来看，王子的Happy兼备“养尊处 优”和“无忧无虑”双重含义，反而应是周作人的译名最为贴切。而且“安乐”一词有其渊 源，来源予唐中宗李显最幼女李裹儿(684年--710年)的封号“安乐公主”。除了同为帝王 之后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