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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宋词中建筑的特色及其作用 安徽师范大学文学院杨柏岭 摘要：解读唐宋词中的建筑意象，是—把双刃刽。由空问对象与时间艺术的矛盾关系，既可通 过中国古代建筑理念在纯美的词体中的深度呈现，深^．：认识中国古代建筑艺术具有的身心象征意 义，也可通过建筑茄问中传情等作用，进一步印证唐宋词艺术独特的感发力度，品味词体要眇宜 修、曲径通幽的审美特征及艺术；}醑中。 关键词：建筑唐宋词要眇宜修曲径通幽 文学作品中存在大量的建筑描绘，唐宋词中的建筑意象亦十分突出。然学界对词中 建筑描绘的研究，多集中在亭台楼阁几个具体的建筑形式上，且只有感于文学描绘建筑 的一般特点，以建筑为景物的一部分而徜徉在文学境界中；或亦有人从理论上探讨，却 多陷入时空对立的思路，而忽视了中国文学与建筑艺术的特殊性……鉴于此，这篇文章 由作为空间艺术的建筑与音乐文学的词之间的矛盾关系出发，在尊重词人描绘建筑的实 际情形上，追问建筑入词的学理依据，分析词体和建筑审美趣味的双重构建作用以及作 为宋型文化的典型意义。 建筑入词的创作规律及咏物理论的深化 分析文学作品中的建筑描绘，首先碰到的难题就是语言与建筑之间的契合关系。其 实，建筑成为文学家的描写对象，有着文艺创作规律的审美需求。从某种意义上说，描 绘建筑乃是咏物之一体，而咏物可谓文学创作的先要者。“诗也者，发于志而实感于物 者也。诗感于物，而其体物者不可以不工，状物者不可以不切，于是有咏物一体，以穷 物之情，尽物之态，而诗学之要，莫先于咏物矣。”∞以心物交感为本质的物感说是中国 古代审美心理的基石，包括建筑在内的咏物在中国古人的审美心理中占据重要的地位。 诗学之要，莫先于咏物，但诗人拟诸形容，象其物宜，不即不离而有绘声绘影之妙，其 目的主要还在于言志抒怀。一切景语皆情语，但情是人中情，人是景中人，建筑则是景 中之景，集人文性与自然性于一体，故而建筑走进文学家的视野具有文学家借景抒情、 托物言志的必然性。 由此唐宋词家描绘建筑，也理当属咏物类型。不过，正如张炎《词源》卷下说的： “诗难于咏物，词为尤难。”“物”是占空间的存在，与抒发占时间的情思为主的诗歌 有冲突，故而“诗难于咏物”。不过已如上文说的，诗人描绘建筑，可以在心物共感的 作用下，视建筑为抒情言志的意象符号，在发挥建筑象征功能的同时，化建筑的物理空 间为艺术空间。与狭义的诗歌相比，词为乐歌，音乐才是词的真正主题。可是，音乐是 一种内倾性的心情艺术，它的基本任务不在反映客观事物，而在于激发听众的情感，以 。俞琰：《咏物诗选·自序》，上海，中央书店，1936。 51l 打动人的内心生活为效果。因此，词人描绘建筑，除了语言与建筑的冲突，还有无形的 音乐与有形的物象之间的矛盾，故搿词体咏物难于诗．尽管词家咏物多一层障碍，但 从时空互证关系上看，人类的情思节奏这个时间性存在惟有依赖空间性方能转化成可直 觉的形象。于是，如何化抽象为具象，营造出空间化的情思，用语言留住那随生随灭的 声音现象，揭示音乐艺术那纯粹的情感形式，便是词人填词时尤为关注的。 事实上，作为造型艺术的建筑便在词人寻觅情感形象化的要求中，扮演了极其重要 的作用。词调本是曲调，仅从词调名来看，与亭相关的有遇仙亭、长亭怨慢、山亭宴、 亭前柳、江亭怨、离亭宴等；与楼相关的有楼上曲、醉亭楼、．最高楼、望仙楼、江楼令、 过秦楼、凤楼春、倚西楼、翠楼吟、金莲绕凤楼、新雁过妆楼等；涉及到阁、殿、台、 堂、窗、园、桥的有凤凰阁、绕佛阁、桂殿秋、降仙台、凤凰台上忆吹箫、玉堂春、宴 清堂、梦兰堂、红窗怨、红窗听、杏园芳、沁园春、月边桥等。词人喜用建筑物为调名 已见词人化抽象为具象的用心，而词作中的建筑描绘不仅是词中人身心的参照物、坐标 点，有范围、笼罩、支撑词中人情思活动的作用，而且有可能是情思活动的替代物直至 身心的住所，能起到说明词中人身心结构乃至词人心境如何构筑的作用。于是，原本抽 象迷离的音乐主题，幽深狭长的心灵活动，至此有了可以直观的空间形式，读者的想象 亦有了直接可睹的导引物。如周邦彦以赋为词，便多表现在描绘建筑物(群)的细微结 构或布局上，而其目的亦在于雕琢词中人的复杂细微的心绪。《丹凤吟》上片云： “迤 逦春光无赖，翠藻翻池，黄蜂游阁。朝来风暴，飞絮乱投帘幕。生憎暮景，倚墙临岸， 杏靥天斜，榆钱轻薄。昼永惟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