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水--试论李煜后期词的艺术魅力之因.pdfVIP

《兰州教育学院学报》 明月照水’ ——试论李煜后期词的艺术魅力之因。 朱丽华 (吉林大学中文系，吉林长春130012) [摘要]南唐以降，后世诸人，给予后主词以较高的评价，对其研究角度及方法也在不断 更新。本文试从后主词所选取的意象(以水和月为代表)的内蕴的变迁和丰富，以及更深层次上 受感主体的移情变化，还有原型意象对审美心理结构的契合等，来探求其后期词产生千古魅力 之因。 [关键词]水；月：意象：感受主体；审美超功利 [中图分类号]1207．23 [文献标识码]A 王国维在《人间词活》中评后主词为“词至李后主而H艮界始大，感慨遂深，遂变伶工之词 而为士大夫之词。”言其身遭命运之巨变后，词作中呈现出境界阔大，思想内涵深邃，艺术品 位、艺术格调的提升和质变。那么，我们就可以斌从其常用的意象内涵的变迁和丰富中来窥 察这种提升和质变的痕迹。 李煜在其近四十首词作中(包括存疑部分)较常用的意象是：水，月，雨，春，秋，花，梦，泪 等，其中尤以水(包括雨和泪的意象，占二分之一强)，月(大约十三首)为最。雨的意象在其 前期词作中，出现的频率要多于水和泪的意象。例如：《采桑子》中“亭前春逐红英尽，舞态徘 徊。细雨霏微，不放双眉时暂开”；《菩萨蛮》中“宴罢又成空，梦迷春雨中”；《蝶恋花》中“数点 雨声风约住，朦胧淡月云来去”，表现的多是细雨飘洒中的江南秀景，以及抒情主人公细腻绵 渺的情绪，但这挥不去的闲愁只是淡淡的，仿佛飘在空气中。它们更多凸现的是江南美景的 地域特色以及李煜艺术化人生和清丽自然的艺术风格。例如：《长相思》中“云一2呙，玉一 梭。淡淡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秋风多，雨相和。帘外芭蕉三两窠。夜长人奈何。”词 的上片是女子轻快灵巧地梳理头发，轻衫薄裙，双眉如黛，以云喻发之美与轻盈，以玉来喻手 的白嫩和美丽，一2呙，一梭，动作轻快优美有如伴着乐曲对镜梳妆，洋溢着青春、快乐的气 息。下片写的是这个美丽女子长夜难挨的心情，但综观下片，虽有秋风，和雨，甚至夜长人奈 何，但给人最深印象的还是“帘外芭蕉三两窠”所奠定的抒情氛围和抒情基调。雨后的芭蕉 *[收稿日期]2(302—05—08 ，， [作者简介]朱石华(1975一)，女，现为吉林大学古代文学2000级研究生。 ①明刻本《南唐后主词》收李煜词33首，王国维等人又辑补十多首，但无论原本还是补本，都杂有他 人之作。被学术界认为是李煜词的不过37首左右。令人王仲闻的《南唐二主词校订》较精审。本文 解》(四川文艺出版社，】985年)。 一30— 万方数据 舒展着生命的奔放，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韩愈的《山石》中的名旬：“升堂坐阶新雨足，芭蕉叶 大栀予肥。”雨后生机之盎然，光感和色调，令人无法不喜爱。所以上片的江南秀女与下片的 雨后芭蕉，形象鲜明地再现了秀丽多姿的江南地域特色，雨后滋润的芭蕉暗喻着上片的青春 少女，风华正茂，蘸满生命的活力和激情。因此，“夜长人奈何”显得更为充满青春的渴望和 情感的期待。所以，在李煜前期词中的“雨”的意象，地域特色浓厚，正如江南的湖光山色经 常笼罩在轻风细雨中一样。这“雨”是自然之雨，景中之雨，是抒情主人公和读者共赏之雨。 这与张志和《渔歌子》中的“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的自由旷达及温庭筠的《更漏 子》“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r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的绵密悠长，显得更切近 江南自然之景。 而在其后期词作中，命运的巨变成为这个天真而又纯情的君王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他 几乎不知该抓住什么，来给他这浮萍的人生以一点点安全之靠，所有的一切都象流水一样逝 去，那落花，那春天(流水落花春去也)，那“晚装初了明肌雪，春殿嫔娥鱼贯列”的奢华生活， 那“花明月暗笼轻雾，今朝好向郎边去”的激情和浪漫，都如_江春水，向东流去。能够意识 到的是，心中的悔，眼中的泪和夜里的梦。由坐赏江南雨中秀景的一国之君变为身世浮萍般 的阶下囚，真如其《乌夜啼》所言：“世事漫随流水，算来梦里浮生。”可以说，李煜的后期生活 就是飘荡在命运之河中，象～个生命的过客一样，望着两岸不可再的风景，吟咏着，感叹着， 这是他认为不可抗拒的命运。因而，在后期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