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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协与抗争：熊希龄与善后大借款 陈礼茂马 军 [摘要]熊希龄主持善后借款谈判前期，在财政困窘和需款急迫的情况下，禀承袁世凯的旨意，和 银行团签订了垫款章程。因垫款章程附有苛刻的监督条件，遭到人们的反对，熊希龄对银行团的态度被迫 转向强硬，无意中在唐绍仪和周学熙之间充当了过渡角色。 [关键词]熊希龄}银行团I谈判，垫款章程 人，分别为唐绍仪、熊希龄、周学熙。在学术界对善后大借款的研究中，对唐、周论述颇多，对熊则少 有关注。就笔者所见，对熊希龄借款活动有较多涉及的著作为《中华民国史》第二编第一卷(上)、① 周秋光的《熊希龄传》②及王纲领的《民初列强对华贷款之联合控制——两次善后大借款之研究》。③ 《中华民国史》简略地介绍了熊希龄与银行团的垫款谈判过程，对银行团内幕有所揭示；周书着重评 述熊希龄对大借款的态度；而王书对借款过程及熊的态度都有所涉及。但是，这些研究并未清楚揭 示熊希龄参与借款交涉的曲折过程和其中复杂的关系。有关熊希龄借款活动的论述还散见于其他 一些民国史著作中，但都语焉不详。而专门论述熊希龄借款的论文更是少见。④现在，《熊希龄先生遗 稿》⑤已经刊布，这必将丰富和加深我们对这一历史问题的认识。本文主要依据这一档案资料，同时 参照其它相关原始资料，尝试对熊希龄在交涉过程中对银行团先妥协继而抗争的过程作一基本梳 理，并结合民初政局对其做出评价。 垫款章程的签订与执行 唐绍仪主持借款谈判期间，银行团借口保护债权人的利益，提出两项条件，即让外国军官监督 中国裁军和由外国审计员监督中国政府对借款的开支。唐绍仪拒绝承认此类条件，并试图打破银行 团的垄断，先后两次向比利时某财团签订借款合同。比国借款遭到银行团的阻挠和破坏，最终被取 ①李新、李宗一主编，中华书局，1987年。 ⑦周秋光著，湖南师范大学出版社，1996年。 ⑨壬纲领著，台湾东吴大学出版社，1982年。 ④就笔者所见，涉及到此一问题的，仅有马陵合的《垫款问题与民国初年政治的动荡》，《安徽师范大学学报}1997 年第4期，周秋光的《熊希龄历史评价与定位》，《湖南师范大学学报}2001年第4期}贺水金的《重评善后大借 款，《江汉论坛}1995年第5期等。但马文主要关注熊希龄借款活动对其仕途的影响，周文只是简略地说明熊 希龄因财政困难而被迫借款的情况，而贺文则提到了熊希龄向银行团以外的资本团借款的事情。 ⑤1941年华北大水灾，熊希龄藏于天津寓所的文件及手稿被运至上海私立合众图书馆(今上海图书馆的前身之 一)保存。这批资料最终由上海图书馆整理而成，命名为《熊希龄先生遗稿》，于1998年由上海书店出版社出 版。该书共5册，包括文稿、函电稿、诗稿等。 ·23· 消，唐也因此失去银行团的信任，同时遭到国内反对派的大肆攻击。正在此时，财政部长熊希龄由南 方来京任事，提议由财政部与银行团进行借款谈判。1912年5月5日，唐绍仪宣布由熊希龄与银行 团磋商借款条件。 5月7日，熊希龄正式开始与银行团谈判，他在两个方面做出了不同于唐的举动。一是提出将大 借款缓议，先行商谈小笔垫款，以应燃眉之急；一是改变唐对借款条件一味抵制的态度。熊氏的举动 甚合银行团之意，且效果明显，银行团“拟照约中某条即日交款以应政府之需”①。 但后来熊希龄又向银行团阐明：中国政府自己能做好遣散军队的工作，并会及时通报借款用 途，因此没必要派员监督。②可是汇丰银行在华负责人熙礼尔(Hillier，EdwardGuy)在回复熊希龄的 函文中仍坚持这两项条件。5月12日，银行团进而提出监视垫款的七条办法，并送达国务院。国务院 的态度，据熊希龄说是“通过”③。13日，熊希龄将七条办法送交参议院。虽然大多数参议员认为银行 团所提条件断难接受，但最后还是决定，万不得已时，可以承认监督条件，但外国监查员必须于5个 月后撤销，大借款成立时，决不许有监查员。有些部门中虽可设置外籍会计师，但须由中国自主任 用，不过事先可征求银行团的同意。④但由于此次讨论会为茶话会，其讨论结果不算参议院的正式表 决，因此，监视垫款的七条办法，熊氏后来也只是说参议院“默许”⑤。 在5月15日熊希龄与银行团的谈判中，熊氏向银行团表示在原则上可接受其要求。@17日，双 方用信函的形式签字拨款，信函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