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笔谈关于通用规范汉字表研制及相关问题的讨论.pdfVIP

2009 ·4 5 专 家 笔 谈 ： 关于 《通用规范汉字表》研制及相关 问题 的讨论 胡范铸、陈佳璇 （华东师范大学） 历时8 年打磨，收录8300 个汉字的 《通用规范汉字表》征求意见稿近日面世，一时众 说纷纭。我们以为，其中一些具体的措施固然需要商榷，但由这些措施以及对这些措施的 批评所透露出的思想原则也许更需要深入讨论。 一 语言，不仅是一种交际工具，一种符号体系，也是一种社会制度。 何为制度？ “制度是广为人知的、由人创立的规则，它们的用途是抑制人类可能的机 会主义行为。它们总是带有某些针对违规行为的惩罚措施。制度要有效率，就应该简单、 确切、抽象、开放和适度稳定。” 制度可以分为两类，一种是内化的制度，也就是由一个共同体全体成员自然状况演化 出的制度，例如礼貌；一种是外在的制度，也就是由共同体内若干人设计出供全体成员遵 守的制度，如法律。 语言制度首先是一种内化的制度，同时也是一种外在的制度。语言制度是由不同的语 言项目构成的，由此又可以分为文字制度、语音制度、语法制度、词汇制度、语用制度。 对于 “现代通用汉字字表”，又牵涉字量、字级、字形等不同方面的问题。 不同语言项目的规范度 （或者说 “强制性”）是有明显差异的。 在语言制度的各种项目中，文字制度最为刚性，轻易不可更改 （几千年的汉字，大的 变化也屈指可数）；语音制度次之 （古今语音变化之大由今日方音差异之大便可略窥一斑）； 语法制度、词汇制度的柔性则要大得多；语用制度则最为灵活。而在文字制度中，又以字 形制度的刚性最强，字量、字级则次之。 由此而论，《通用规范汉字表》（征求意见稿）的得失未可一概而论。 二 《通用规范汉字表》（征求意见稿）“为了维护社会用字的稳定，字表原则上不恢复繁体 字；将类推简化的范围严格限定在字表以内，以保持通用层面用字的系统性和稳定性；允 许字表以外的字有条件使用，但不类推简化”，这是相当值得肯定的。 但是，恰恰在刚性度最高的字形制度上，出现了明显的问题。 “主要是取得宋体字笔形变异上的一致”，《通用规范汉字表》（征求意见稿）对宋体字 的字形进行了微调”，据说，“其他主用字体 （仿宋体、黑体、楷体）与非主用字体，以后 ——————————————— [ ] 参见 德 柯武刚、史漫飞：《制度经济学社会秩序与公共政策》，商务印书馆2002 年版。 6 2009 ·4 再逐步进行调整”。 正如 《通用规范汉字表》（征求意见稿）研制组所说，“1965 年发布的 《印刷通用汉字 字形表》，对宋体字的字形进行了有规则的处理，1988 年发布的 《现代汉语通用字表》继 承了其字形规定。但其中还有少部分字，在同样条件下笔形变异处理不一致。”为此，“这 次制定 《通用规范汉字表》，根据群众和专家意见，按照字形处理原则，对所收 《印刷通用 汉字字形表》的字进行了微调，也对新收的字进行了统一处理。” 字形调整需要遵循一定的原则，《通用规范汉字表》（征求意见稿）研制组提出的总原 则是：“①尊重汉字结构：字形调整虽是笔形层面的问题，但笔形的变异也会影响汉字的结 构；在规定笔形变异规则时，必须尊重汉字结构，不因笔形调整使字的结构模式发生错乱 或因调整笔形产生同形字、易混字等。②考虑宋体风格：宋体字来源于雕版印刷字体，经 过工艺美术处理，其笔形及笔画交接有自身的特点，总体风格讲求平直方正、对称均衡。 新的 《通用规范汉字表》的宋体字字形，应尽量符合宋体字的风格特点。③遵循统一规则： 调整字体，必须遵循统一规则。一切规则是在条件的控制下确立的，为了减少随意性，条 件相同的字应按统一规则处理，条件有变化时规则才能变化。印刷字形的美化属于工艺美 术层面，也应考虑规则的一致性。④严格控制特例：在按规则处理字形时，会出现一些特 殊情况，完全不允许对个别字进行特殊处理是很难做到的；但在处理特例时应阐明充分的 理由，尽量减少规则之外的特殊处理字形。” “在总的原则控制下，宋体字的笔画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