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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秦诸子性命论及其价值取向 曹 胜 高 ( 东北师范大学 文学院 ,吉林 长春 130024) 摘要 :先秦诸子性命论 ,关注于命从何来 ,性为何质 。儒家以道德判断之 ,成德性之说;思孟学派认 为命自天降,因天有道德之论 ,故命当因天德而性善 ;荀子弃先天道德而言性 ,故以为恶 ;杨朱、告子不以 道德审视之 ,认为命为生命 ,性为自我 , 当顺命贵生 , 以全生性;道家则以天道审视之 ,认为命与天、地同 生 ,三者皆须顺应自然 ,当安命以全天性 。诸子取舍不同,成为不同学说理论体系差异之原因。 关键词 :思孟学派 ;荀子、庄子、杨朱 ;性命论 ;价值指向 ( ) 中图分类号 :I206 . 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2 - 6320 2008 05 - 0061 - 06 　　中国哲学之肇端 ,一在于明天人之际, 以天命 、天 言:“性相近也 ,习相远也 。”且孔子素多天命之论 ,且不 ② 德、天道 、天志诸说析之 ,将哲学从原始宗教中解脱出 论孔子是否言及 ,则孔子时 ,性、命之论已引起学者 来而归于理性思考[ 1] ;二在于明性命之辨 ,迅速将思考 关注 ,否则子贡也不会专门言及 。而孔子“性相近”的 引向到人之本身 ,将性命问题视为解决“人之为人”的 论述 ,点明了人性之初的相似性 ,虽未能展开 ,但这种 理论基础 ,因命而言性 ,因性而言情 ,进而深入到心性、 性与习的对举 ,虽有先天之性与后天之性的差异 ,然其 性情之论 ,将中国哲学引向主体性之探讨 。尽管汉代 意在方法论 ,非讨论性命 。而明确讨论性命之说 ,则在 哲学弃性命探讨而复归天人 ,但先秦性命说却是中国 思孟学派 。 哲学形成阶段的重要命题 ,是由天人论至于心性说的 郭店竹简《性 自命出》言: “性 自命出,命 自天降。 ① 理论过渡 ,是解开先秦哲学体系流变的钥匙 。故徐 道始于情 ,情生于性 。始者近情 ,终者近义 。知情者能 复观撰《中国人性论史》加以探讨 ,惜其未见郭店竹简 出之 ,知义者能纳之 。”此言性命之成源于天降,而情义 《性自命出》等资料 ,故而论性命之关系 ,不尽详切 。新 皆出于人之性 ,故性命说实为思孟学派性情、心性论之 资料出土后 ,先秦诸子关于性命论述之本原更趋分明, 基础 。这一观点与孟子、《中庸》中的性命论极为类 ③ 不仅显示出先秦诸子哲学思考的分野 ,也体现出不同 似 。《孟子 ·尽心下》: “存其心 ,养其性 ,所以事天也 。 学派理论的逻辑架构 。本文以告子、庄子、荀子以及思 夭寿不贰 ,修身以俟之 ,所以立命也 。”在孟子看来 ,人 孟学派等所论的性与命 ,来分析其学说形成的背景及 之心性皆源于命 ,而存心养性正是为了“事天”,实将性 其价值指向。 命的本源归之于天 。《中庸》亦言: “天命之谓性 ,率性 之谓道 。”亦将天命作为性的支配力量 ,此天为道德之 　　一、儒家德性说及其哲学来源 天 ,故人当顺天德而成善性 ,顺善性而行事则谓之成 性命之论 ,起于战国中叶,此前老子、孔子均少涉 道 。《易传》亦延续此观点 ,《象传》:“火在天上 ,大有君 性命之论 。今本《老子》不言性 ,仅云“静曰复命 ,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