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方法中逻辑真谛.pdfVIP

2012年第1期 齐鲁学刊 No．1 总第226期 QILUJOURNAL GeneralNo．226 法律方法中的逻辑真谛 孙培福，黄春燕 (山东政法学院法律方法研究所，山东济南250014) 摘要：有关法律方法的研究，普遍存在对逻辑真谛的诸多误解或曲解，逻辑形式并非就仅有一个三段论，也 并非仅是人类已知的几个推理式，法律方法理应关注更多的已知、尤其未知的逻辑形式。并非复杂的案件不需要 逻辑，并非涉及法律内容的思维就叫法律思维，法律内容的特征不能混同于法律思维的特征。当把法律思维跟非 形式逻辑扯到一起时，须知“非形式”不是不讲形式，更不是不讲逻辑。法律方法至少应是对法律思维进行逻辑抽 象的结果，逻辑抽象未必一抽到顶，是可以分层次进行的，用“分层抽象法”去审视法律思维，将可大大扩展法律方 法的研究视野，使成就清晰、独立的法律方法论成为可能。 关键词：法律方法；逻辑真谛；法律思维；分层抽象 中图分类号：1)90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022X(2012)01—0091—10 在整个法学领域，恐怕要数法律方法的研究最 综合性学问，它将“制定法的因素、正义的因素、社会 和逻辑投缘了，因为在把法律规范与案件事实尽可 的因素以及案件事实的特殊性都纳入其中”[3](导论 能有机地连接在一起的努力中，无论采取何种途径、 Plo)，也姑且任何一种因素都可以作为法律方法的关 步骤和措施，其思维无不体现着或隐或显、或强或弱 注点，但这些因素与逻辑因素并不是不相容并列着 的逻辑智慧。美国资深法官鲁格罗·亚狄瑟认为， 的，更不是对立的或矛盾的关系，并不意味着关注其 “我们所谓清晰的法律思考，就是运用反省性思考来 它内容就需要排斥逻辑。比如，不管关注正义问题 解决法律问题”，“反省性思考就是经由某个客观的 还是关注价值问题，都不妨碍在有关正义或价值的 逻辑联系，从已知推到未知的过程。这种反省性思 思维过程中进行逻辑考量。法律方法首先是逻辑的 考的能力，有赖于能否看出那些逻辑联系。学习法 方法，它要体现法律的逻辑理性，“所谓法律的逻辑 律的能力也是依能否看出案件间的逻辑联系，并辨 理性，是指追问以及追求法律的逻辑性或法律在逻 识出相似性与相异性而定”[1](P29)。如果我们能够 辑上的合理性”[4]。离开逻辑这条主线，法律方法 如亚狄瑟所说，善于坚持对法律思维的逻辑思考，善 的研究将不会有什么前途。 于去发现、去“看出”案件间的逻辑联系，那么我们 为何目前的法律方法研究，对逻辑层面的探讨 的法律方法研究还是很有前途的。 总是浅尝辄止、若即若离呢?说到底，恐怕与对逻辑 然而，目前有关法律方法的研究并不尽如人意， 认知问题上存有这样那样的误解、曲解有直接关系。 它与逻辑学渐行渐远，离开或者偏离了逻辑的方向。 在法学史上，逻辑忽而被概念法学和法律形式主义 正如葛洪义所说，“目前，有关法律方法的研究，实际 推向极致，忽而又被“法律的生命并不在于逻辑而在 上是许多关注点各不相同的，甚至相互矛盾的思考 于经验”山打人谷底，反映了人们对逻辑真谛理解的 的汇集”[2](导言P9)。姑且可以说法律方法是一种偏颇。目前，关于法学方法研究的逻辑感知力依然 收稿日期：201l一10—28 基金项目：司法部国家法治与法学理论研究项目“法律方法研究的一条逻辑进路”(09SFB5003) 作者简介：1．孙培福(1956一)，男，山东济南人，山东政法学院法律方法研究所教授； 2．黄春燕(1975一)，女。山东平原人，山东政法学院法律方法研究所讲师，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博士研究生。 ①美国大法官霍姆斯语，转引自[美]E·博登海默《法理学：法律哲学与法律方法，邓正来译，中国政法大学出版 社2004年版．第51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