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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葆城市的“生命印记 ——北京城现代化所引起的思考 杨鸿勋 (中国社会科学院) 摘要城市如同有机体，伴随社会生活的发展不停的在拆改与建设——进行新 陈代谢。若以人体做比喻，人具有终生不变的生命印记，如指纹、眼睑、声音、气味 等，一座历史城市也有它独特的“生命印记”。历史城市的新建设，应当保存这座城 市区别于其他城市的“生命印记”。20世纪50年代开始，北京的新建设不考虑这 座极有历史价值的古城传统特色，把重要的“生命印记”——城墙、城壕等完全毁掉 了。这是严重的历史教训，应该记取，在现代化建设中应尽量补救，采取国外所谓 “模型保护”方法以及替代方式，尽量使其显示部分“生命印记”，把这座世界历史名 城大体架构的基本信息传递给子孙后代。 中国是世界文明古国，是东亚地中海文化圈的核心——东方文明的渊薮。北京城是集 中国传统之大成的历史文化名城，是东方古都的代表作。然而随着时代的变迁，这座堪称人 类文化财富的古城无时不在改变着它的面貌。当然，城市作为集中体现时代的有机体，随着 社会的演变，会不断地进行新陈代谢。凡是活着的城市，都要成长，不可能停留在一个年龄 面貌上，这是客观法则，不容抗拒。问题是历史名城在使用中，应如何进行发展的规划和建 设。城市应该像人体一样，永远保存本城市所特有的“生命印记”。人体在成长过程中，其身 高、体重、容貌等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发生变化，但有些身体部位与生理特征，如指纹、眼睑、唇 纹、气味等却永远不会改变，而且是人人各异，这就是所谓的“生命印记”，一座城市也有它的 生命印记。 一、历史的反思 “温故而知新”，让我们重温一下城市发展的历史，我想是有益处的。回顾人类社会的发 展，在中国版图内，大约万年前较为普遍地先后进入农业定居阶段。人类社会第一次劳动大 分工——原始耜耕农业经济的形成，促进了相对稳定的氏族公社聚落的发展。壕堑环绕的 原始聚落，可谓城市的胚胎。在中国的先进地区，大约6000年前已达到氏族聚落的鼎盛阶 段。黄河中上游关中地区的半坡、姜寨、北首岭仰韶文化遗址，可以说是典型的代表。大约 到5500--,4500年前，建筑、纺织、制陶、造船、酿酒以及石器、玉器、骨器等加工和苇、竹、荆条 之樊的编制技术有了进一步的提高。这些手工业的发展，促进聚落间的产品交换，以致原始 4 建筑历史与理论(2008年学术研讨会论文选辑)第九辑严——————————————_ 商业形成。手工业与商业的形成，标志第二次社会大分工的出现。这促使聚落人群关系的 阶层和阶级分化；连带地发生了聚落间的争端、掠夺和兼并战争。部落及部落联盟首领蜕变 为脱离体力劳动的统治者，并产生为统治者服务的专门担负精神生产和军队职能的血缘贵 族以及巫师之类，他们共同组成统治集团。统治集团连同新兴的经济命脉——手工业和商 业，居留在社会财富集中的聚落，即古文所谓“邑”之中。邑可以说是城市的雏形；设防的邑， 即所谓“国”，也就是初级的城市。当时一城即一国，也就是城邦国家。其势力所及的领 地——周围农业人口的社区，则是所谓的“野”，也就是乡村。国、野之分——城乡对立的局 面，正式形成。这在中国历史上，时值公元前21世纪的夏时代。《史记·夏本纪》载：“夏有 万邦”、“执玉帛者万国”，翔实地追记了夏时全国各地氏族聚落纷纷过渡到城邦国家的态势。 城市出现后，出于宗教、政治、经济、军事、交通、生产、生活以及意识形态和审美等多方 面的物质的和精神的要求，在综合因素所构成的价值观念指导下，对城市的建设产生了自觉 的规划思想。城市规划中功能的体现，则是建立在民族文化历史与地理知识基础之上的。 由此可知，每座城市都植根于它的祖传乡土之中；它的自然成长，总是保留有不同于另外城 市的“生命印记”。典型的城市规划思想，首先体现在最富有代表性的一个国家的都城上。 在中国，根据成书于公元前6世纪左右春秋时期的齐国官书《考工记》反映，约在西周时期， 城市建设的专业人员——“匠人”，就已经进行了周王都城的规划。 早期的都市规划，由于当时物质功能较为简单，规划中的主导思想是维护奴隶制王权的 精神形态。譬如，周王的都城规划是按照“紫宸为周天之极，都城为四方之极”的观念(《韩非 子》)，城址作方形，以象征国土四方之中；按数术哲理，城垣每面长九里；城市干道九经(南北 向道路)、九纬(东西向道路)，道路宽度为九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