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撮口呼形成_发展与应用的历时进程》.pdf

撮口呼形成、发展与应用的历时进程 ◇万献初a 摘要：近代撮口呼是由中古合口三四等细音复合、凝固而成，［y ］音出现是 撮口呼独立、近代四呼最终形成的标志，分 “鱼模”为 “居鱼、呼模”两韵以应时 音才是撮口呼独立的表现。笔者在多年编撰 《中华大典· 音韵分典》“近代音总部” 的过程中，积累了大量关涉四呼的近代音韵文献，从全面分析中可以推定明初 《洪 武正韵》“鱼、模”两韵对立标志着撮口呼完全独立，《韵略易通》“居鱼、呼模” 分立是其后续。明清两朝重要的韵书、韵图都涉及四呼的应用或论述，使四呼渐趋 成熟。本文系统讨论了110 多种明清韵书 （图）有关四呼的名称、定义、内容、方 法、差别、沿革、变异等资料，勾勒撮口呼形成、发展及其应用的历史进程，得到 一些有益于汉语语音发展史研究的体会和收获。 关键词：撮口呼；四呼；语音史；历时进程；洪武正韵 传统音韵学的 “呼”，是指韵母的韵腹和韵头 （介音）发音时嘴唇形 状的不同，有圆唇 ［u ］的是合口呼，没有的是开口呼，清江永 《音学辨 微· 辨开合口》谓 “音呼有开口合口，合口者吻聚，开口者吻不聚也”。 《广韵》所代表的中古音系只有开、合两呼，后来分化为 “开口、合口、 齐齿、撮口”四呼：有 ［u- ］的是合口呼，有 ［i- ］的是齐齿呼，有 ［y- ］ 的是撮口呼，其余的是开口呼。“四呼”是基于介音的分类，有无 ［u- ］ 的开口、合口分辨很早，［i- ］介音的产生也很早，早期韵图用 “开口三 等韵”来表示而未用新呼名，此三者的语音事实都见于 《切韵》。一般认 为元音 ［y ］的产生才是汉语四呼形成的标志，所以探讨 “四呼”的形成 和发展史，主要是看 “撮口呼 ［y ］”的形成与发展。 汉语语音史上，“撮口呼”的确切含义是什么？它是如何形成的？ 万献初 （1956— ），男，湖北咸宁人。武汉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 a  师，主要研究方向为音韵学、音义学。 146 什么时候成为独立的语音类别的？它是如何应用的？如何逐步成为近现 代汉语音系中最重要的韵母区别范畴之一的？前贤时彦对这些问题有过 或多或少、深浅不同的讨论，但很不够，需要作全面、深入、系统的梳 理与探讨，以利于汉语语音发展史研究的深入。笔者主持编撰 《中华大 典· 音韵分典》“近代音总部”，积累了大量有关 “四呼”的资料，可借以 深入讨论 “撮口呼”问题。 一　“撮口”的由来与“呼”的粗分 唐释神珙 《四声五音九弄反纽图》（附宋本 《玉篇》之末），其中 “五音”描述的声母发音方法 “宫，舌居中；商，开口张；角，舌缩却； 徵，舌拄齿；羽，撮口聚”，是 “撮口”之名最早用于语音分析的记录， 相传为宋司马光撰、至迟成书于南宋嘉泰三年 （1203 ）的 《切韵指掌 图》“辨五音例”以及宋元人辗转传抄的 《五音图》之 “欲知羽，撮口 聚”当本于此。然这类表述还主要是描写声母的发音部位及状态的：宫 即今喉音，商即齿头与正齿，角即牙音，徵即舌头与舌上，羽即重唇与 轻唇，还未自觉地用于元音尤其是介音的状态描叙，赵荫棠说 “羽之中 含有y 的元音”a 似乎为时过早，“撮口聚”连带描述了韵母 ［iu ］的发 音唇形则是可能的。 《广韵》成书于北宋真宗大中祥符元年 （1008），后附 “辩十四声例 法”云：“一开口声阿哥河等并开口声；二合口声蓭甘堪谙并是合口声；三蹴口 声忧丘鸠休等能所俱重也；四撮唇声乌姑乎枯能所俱重；五开唇声波坡摩婆能所俱轻； 六随鼻声灼蒿考好能所俱重也；七舌根声奚鸡溪等能所俱重；八蹴舌下卷声伊酌 等能所重；九垂舌声遮车奢者能所俱轻；十齿声止其始等能所俱轻也；十一牙声迦 俄等能所俱轻；十二 声 嚣等能所轻；十三喉声鸦加瘕等能所俱轻；十四牙齿 佉 腭 鸮 齐呼开口送声吒沙 茶能所俱轻。”虽然是韵头、主元音、声母等混在一起分 拏 “呼法”，芜杂而难确切，却可看做是 “四呼”名之滥觞。只是草创期系 统多难严密，如 “一开口声：阿哥河”与今开口呼倒也近似，“四撮唇声： 乌姑乎枯”则近于今合口呼，而今读 ［y ］的撮口呼还未见于此14 呼中， 不过 “撮唇”之名应是 “撮口呼”的雏形。 见赵荫棠 《中原音韵研究》，商务印书馆，1936 年，第 110 页。 a  1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