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的“礼”性思维》.pdfVIP

维普资讯 社会学家茶座 社【会经纬】 中国人的 “礼”性思维 张立升 (一) 中国人的 “讲究”特别多。比如说话，同样 的话，须讲究该 由谁来 说，用什么 口气说，说到什么分寸等等 。该说的话由该说的人用恰当的 方式和合适的口吻在适宜的场合说出来．这话才算对。否则，不管你说 些什么、对错如何，都有问题 。著名作家王鼎钧这样说：“中国人是没有 ‘自己’的。一个人 ，他是父母 的儿女、儿女的父母 ，他是长官的部下、部 下的长官，他是老师的学生 、学生的老师。” 不错，中国人最讲究的不是 “理”，而是 “礼”。这种 “礼仪之邦”的气 象，我称之为 “礼”性思维，是一个杜撰 。 (二) “礼”，在古时候可以理解为秩序 。礼的观念和思想最晚也应该是 在西周就 已经很成体系很有影响了。孔老夫子主张的 “克己复礼”的 “礼”就是周礼。但周礼到底包含一些什么东西，人们弄不太清楚。了解 西周的最主要的著作 《周书》(《尚书》的一部分)，据说是很难读得懂的， 少有人真正弄得明白。钱穆先生就如是说 。于是 ，君君 、臣臣、父父 、子 子这一套，人们便认定其始作俑者是孔子 了。当然，孔子在提倡 “复礼” 的同时，确有不少他 自己的主张。而且这位老先生的话一点也不空洞 ， 说得很具体、很到位。除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这样 的话 以外 ，他甚至告诉人们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喝，还有不能说 的话，不能做的事，不能打交道的人等等。 *作者工作于山东省出版总社。 102 维普资讯 社会拳家茶摩 ． 孔子的思想博大精深，但对人们影响最大给人们印象最深的是他 的那些所谓 道“德规范”，也就是 “礼”，什么不能说什么不能做之类。至 于为什么，孔子没有或者压根儿就不想给人们答案。好处是中国人并 不追究，没这习惯。 翻开 中国的历史 ，我们会发现一个很有趣 的现象：中国人判断是非 的标准除了所谓 “圣人之言”，就是前人的 “案例”。至少在几千年的封 建社会里是这样。在汉代 ，朝廷每逢大事需要裁决，特别是在争执不下 的情况下，就习惯搬 出孔子的 《春秋》。当然理性之争也不是绝对没有， 但很难进行下去。汉景帝时，辕固与黄生辩论 “汤武革命”之是非，有一 点讲道理的味道。但是他们犯了忌：肯定汤武就是肯定造反，这在朝廷 是不能允许的；否定汤武，就是否定造反，那刘邦这个造反起家的皇帝 往哪儿搁?最后景帝对他们说，别争了，“吃肉不吃马肝 (有毒)不算不 知味”。“礼”性思维的特点之一，就是传统和忌讳要大于是非。有了 “祖 宗之法”，道理就用不着了。前面有车，后面才能有辙。中国人至今有引 经据典的习惯 ，在现实问题面前缺少思想的锋芒，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情 。 说中国人缺乏理I生思维，有人听了不舒服 。但在中国说理特别麻 烦，却不能不说是个事实。一个道理是否成立，不全在它本身，还得看 是谁把它说出来。地位、级别、辈分甚至男女长幼等等，其话语权都大 不相同。在 《甲午风云》那部电影中，邓世 昌在李鸿章面前慷慨激 昂痛 陈 日本人的罪恶、驳斥列强的谬论，李鸿章只说了两个字：“放肆 !”这 位性情刚烈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大英雄立刻就安静下来 (西方电影中 似乎不曾见这样的镜头)。我们常说不能因人废言，其实，这 “言”和 人“”在中国是从来也没有分得开的。皇帝说话那叫 “金 口玉言”，大臣 们在皇帝面前要是想提一点意见，须考虑 自己的脑袋要还是不要；父亲 教~llJL子怎么说都是对的，儿子稍不顺从就是不孝；有些话只能男人 说，女人说出来就成了问题。什么人说什么话有规矩，与此相应，对什 么人能说什么不能说什么，也有讲究。 “为尊者讳，为亲者讳 ，为贤者 103 维普资讯 社会学家茶座 讳。”“父为子隐，子为父隐。”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