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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经贸关系： 管理竞争性相互依存 张晓通 詹姆斯·凯思 中美经贸关系、战略管理、竞争性相互依存 〔关键词〕 中美经贸关系正在步入“竞争性相互依存”时代，经贸关 〔提 要〕 系互利共赢的本质特征正受到追求相对收益的零和博弈竞争模式的挑 战。中美之间出现零和博弈的心理根源是互疑，而互疑的认知根源是 对自身和对方未来的不确定和不自信。消除这一心理根源的办法是正 确认识中美各自未来，意识到当前两国的首要关注是解决国内发展难 题，而非在国际舞台上进行恶性竞争；并对双边经贸关系进行战略管理。 双方需要通过战略经济对话、首脑会晤和构建利益共同体等战略方式 管理竞争性相互依存关系，重塑互利共赢的合作模式，为中美之间启 动新一轮双向市场开放、推进各自国内改革进程和增进战略互信提供 强大动力。 D752.771.2 〔中图分类号〕 文献标识码〕A 〔 0452 8832（2013）1期0121-10 〔文章编号〕 2012年11月20日 〔完稿日期〕 张晓通，武汉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副教授 〔作者简介〕 詹姆斯·凯思，美国麦克拉提咨询公司高级主任，曾任 　　　　　　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中国事务主管、助理国务卿帮办 四十年前，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中美双方发表《上海公报》。尼克松 事后回忆说：“当我们的手相握时，一个时代结束了，另一个时代开始了。” 121 《国际问题研究》2013 年第 1 期 四十年后，中美关系取得了长足发展，成为“当今世界最重要、最富活力和 最具潜力的双边关系之一”，[1] 两国领导人从长远角度出发提出要设计和建 立 21 世纪“中美新型大国关系”。[2] 但与此形成鲜明对比，作为双方关系 核心和基础的中美经贸关系近年来却摩擦频繁，正常的经贸纠纷往往被政治 化，对中美关系稳定发展的大局造成了一定影响。由此也引发了中美经贸关 系对两国整体关系而言是“压舱石”还是“绊脚石”的质疑。2012年11月， 美国总统大选和中国“十八大”几乎同时举行，两国同步完成了最高领导层 的换届，站在新的战略高度深刻思考中美经贸关系未来的发展与定位，是两 国新领导层面临的共同任务。新形势下，中美经贸关系的本质特征到底是什 么？应该用一种什么样的战略思维对其进行管理？中美关系未来发展能否打 破历史上大国对抗冲突的传统逻辑？本文拟对此提出一些初步看法。 一、“竞争性相互依存”概念的提出 当前，中美经贸关系面临的挑战实际上源于过去所取得的成功。四十年 来，中美建立起紧密、广泛和深度交融的经济关系，所取得的成就远远超出 当年签署《上海公报》时两国领导人的设想。《公报》中提出的扩大两国人 民交往和发展两国贸易的愿望已经成为现实，双边贸易量比1979年建交时增 长了180多倍。现在每天有超过10亿美元的商品和服务在两国之间流动，每 天有超过9000人、一年有超过300万人飞越太平洋，往返于两国之间。近十 年来，中国一直是美国增长最快的出口市场，两国经济中不断增长的相互依 存度给两国创造了数百万个就业机会。 但伴随机遇而来的是更多的挑战。今天的中美竞争更加微妙，管理起来 也较1972年签署《上海公报》时更加复杂棘手。对于美国人而言，他们虽然 得益于中国商品的物美价廉和更多更好的消费选择，但也非常担心来自中国 的激烈竞争和工作岗位的流失，一些政治精英对国有企业在中国经济中占据 [1] 习近平在美国洛杉矶出席“中美经贸合作论坛开幕式”时所作的题为“着眼长远， 携手开创中美合作新局面”的演讲，人民网，2012 年 2 月 17 日。 [2] 胡锦涛在北京出席第四届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开幕式时发表的题为“推进互利共赢 合作，发展新型大国关系”的致辞，《人民日报》，2012 年 5 月 4 日。 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