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中西文化的交融与借鉴——唐武惠妃石椁“胡人驯兽图”再探讨》.pdf

中西文化的交融与借鉴 ——唐武惠妃石椁“胡人驯兽图再探讨 韩 香 2010年，陕西省公安、文物部门从美国追索回被盗卖境外数年的唐敬陵武惠 妃(贞顺皇后)彩绘石棺，交由陕西历史博物馆收藏。该棺四周刻满了浮雕及线刻 画，精彩绝伦，多元文化色彩浓厚，引起学界很大关注。 武惠妃作为唐玄宗宠妃，于开元二十五年(737)终于兴庆宫，死后被玄宗赠 为贞顺皇后，葬于敬陵(今陕西西安长安区大兆镇)。为了安抚这位命运多舛的宠 妃亡灵，玄宗极力为其营造出繁华奢靡的阴世生活氛围，表现在棺椁上就是用大量 繁密的线刻雕塑来展现华丽的乐舞场景、宫廷生活及极乐世界等。 作为目前国内发现的最大且等级最高的石椁，武惠妃石椁具有极高的文物价 值。石椁外形为庑殿式格局，面阔三间，进深二间，由盖顶、椁板、立柱、基座共 3l块石材构成。其中门、窗、立柱等均有精美雕刻，甚至连门钉、锁头及椁顶的 飞檐上也有细致刻画。石椁纹饰主要以“百花卷草”为母题，以圆满夸张为基调， 配以人物、动物和花草等，布排充盈整个画面…，极为繁复华丽。其中石椁内壁主 要以仕女图像为主，而外壁则以人物及鸟兽花卉图像为主。内壁的图像在已经出土 的唐代壁画、棺椁上多有所见，而外壁人物及鸟兽图像则更多凸显出异域色彩，有 些雕刻图像非常罕见。因而此棺椁自被收藏进陕西历史博物馆起，很快引起学界广 泛的关注和讨论。其中尤其对石椁外壁大门两侧窗棂下的四幅胡人御兽图的艺术内 [1】程旭：《唐武惠妃石椁纹饰初探》，《考古与文物》2012年第3期，第87页。 万方数据 078／唐史论丛第十九辑 涵及表现内容等讨论较为热烈Ⅲ。通过对该图像的观察与思考，笔者认为仍有进一 步讨论的空间，故此文在综合前人研究的基础上，以这四幅胡人御兽图为中心，尝 试进行进一步的释读探讨，以供学界进行参考。 武惠妃墓的外壁多以异域人物及鸟兽花卉等刻画为主，边饰穿插以鸟兽图案的 各种花草纹，整体感觉布局盈满，繁复华丽。这其中有不少带有宗教及异域色彩， 如图像中的伎乐、飞天、迦陵频伽、莲花童子等，带有浓厚的佛教色彩。而更为引 人注目的则是外壁刻绘有数量不少的神兽、狮子及胡人牵兽、骑兽的形象等，具有 很浓郁的异域及多元文化色彩。其中位于石椁大门两侧的窗棂之下有各有两幅胡人 牵兽图，共四幅，均两两对称(见图一：1、2、3、4)，这在以往出土的唐代壁画 及棺椁线刻图上极为少见，无论从文化内涵及艺术表现上都值得关注及探讨。 如图所示，图一：1．窗棂左下外侧图，为一幅胡人牵兽图像。画面中胡人留 有胡须，额头戴日月冠带饰，身穿紧身衣，腰系带，脚蹬尖头软鞋，身上披有飘 带。胡人于左侧双手紧拽一右向神兽颈上缰绳，身体紧绷。神兽为狮头虎身豹纹， 尾巴上扬，鬃毛飘举。图一：2．窗棂右下内侧图，与图一：1相对，内容类似。神 兽左向，形象凶猛，胡人立于右侧，头带饰带，颈带系有三环的项圈，双手紧拽神 兽缰绳，身体前倾。图一：3．窗棂左下内侧图。为一胡人牵兽图，胡人立于左侧， 无冠，头发后梳下披，下巴有些许胡须，颈带系有三环的项圈。胡人一手拽绳，一 手拉绳往后缠，身体前倾，该兽应为狮子，右向回头张望。图一：4．窗棂右下外 侧图，与图一：3相对，内容类似。胡人络腮胡须，覆盖全脸，身穿与前面类似的 紧身衣，头戴环形饰带，双手紧拽缰绳。 [1】葛承雍：《唐贞顺皇后(武惠妃)石椁浮雕线刻画中的西方艺术》，《唐研究》第十六卷， 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年；葛承雍：《再论唐武惠妃石椁线刻画中的希腊化艺术》，《中国国家博 物馆馆刊》2011年第4期；程旭：《唐武惠妃石椁纹饰初探》，《考古与文物》2012年第3期；程 旭、师小群：《唐贞顺皇后敬陵石椁》，《文物》2012年第5期；杨瑾：《唐武惠妃墓石椁纹饰中 的外来元素初探》，《四川文物》2013年第3期；王庆卫：《墓葬中的卒堵波：再论武惠妃石椁上 的力士狮子图》，《第一届“中国中古史前沿论坛”论文集》，陕西师范大学、西安碑林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