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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月刊 　2007 ·3 现代性 : 中国哲学现代转型的内在向度 高瑞泉 (华东师范大学 哲学系 ,上海 200062) 　　19 世纪中叶以来 , 与现代性之一般 , 当然既有差异又有统一。我们通 中国哲学经历了一个从 常注意到韦伯将现代性的核心规定为理性化。其对 古代到现代的转变。从 中国现象获得了相当的解释力 ,另一方面也遭受到 形式上看 , 它是中国古 了部分质疑。因为韦伯的理性化同时有“世俗化”的 ( 代经、史、子、集 主要是 解释 ,而用“世俗化”来描写中国社会从传统到现代 ) 经学和子学 中的部分 的历史 ,无论如何有些勉强。如果我们回到 19 世纪 内容转变为现代学术知 中叶以来的历史现象中 , 回到自那以后一百五十年 识形态的哲学 ; 从内核 来中国人精神世界的变迁之流 ,我们也许会同意史 看 ,它曲折地表达了中 华慈的说法 :“可以说现代性的核心是一种‘浮士德 国文化精神的突变 , 即 ( ) 冲力’Faudtian Spirit ,一种不惜一切代价追求知 从两千年来对“一统江山、万世太平”的社会追求 ,转 ① 识的无限欲望。它影响了现代文化的各个方面。” 变为以进步论为基础、通过竞争与创造达到力量的 这当然不是史华慈个人的发明 ,而且现代人的无穷 追求 ,换言之 ,转变为以富强为目标的动力式文明 ; 追求早已大大超出了单纯的“知识”。早在 19 世纪 与此同时 ,也开始了从通过心性修养进达“圣人”境 末 ,斯宾格勒在《西方的没落》中 , 已经对西方现代文 界 , 向建立中国人的现代认同的过渡。作为文化的 化的那种“普罗米修斯 —浮士德”精神作了生动的描 创造性成果 , 中国哲学的现代转型是中国的现代性 述。更早的 ,还有马克思对于资本主义的阐述。他 的一部分。作为文化精神的集中体现 ,从 19 世纪末 们同样洞察到现代社会已经变成为一个动力系统 , 到 20 世纪中叶 , 中国哲学的不同派别都围绕着现代 再没有什么是固定的或持久的事物 ,一切统统都只 ( 性这个主题 ,在哲学各个学科门类 形上学、认识论、 是处于变动不居的流程之中。马克思看到 ,出于“一 ) 伦理学和价值论等等 中 ,用概念化安排的方式作出 切社会状况不断遭到打破、不断地动荡和不安”的日 了自己的回应。中国哲学这一现代建构过程 , 同时 常经验 ,“人们终于不得不用冷静的眼光来看他们的 也是现代精神创造的过程 , 由此使中国现代哲学呈 ② 生活地位、他们的相互关系” 。哈贝马斯正确地揭 现出独特的面貌。研究 20 世纪中国哲学与现代性 示出马克思这一现代性诊断所包含的一个含义 :“在 的关系 , 是一个庞大的课题 , 而且今天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