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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医疗侵权民事责任新法则若干问题解读 袁 安 广东江山宏律师事务所律师 摘要：尊重医学，信仰法律，只论是非，不论医患。新中国成立60年来，医疗侵权民事责任，作为民事侵权基本法律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首次载入即将施行的《侵权责任法》，具有深远影响。本文回顾新中国60年医疗侵权立法过程及医疗背景，解读新法则宗旨和目的和法律冲突，评价新法则的原则性、系统性、预见性和创新性，为依法就医、依法行医、依法处理医疗纠纷和医学科学技术的进步、全民可负担，高质量医疗保障体系的建立和完善建言。 新中国成立60年来，医疗侵权民事责任，作为民事侵权基本法律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首次载入即将施行的《侵权责任法》，具有深远影响。笔者有10多年专门从事医疗诉讼代理的实践经验，2008年3月参与撰写相应的司法解释课题结题报告，[1]2008年12月撰文主张“医疗侵权应当单独立法”，[2]2009年1月撰写《关于侵权责任法（草案）第二稿》的意见稿和建议稿已由中国卫生法学会转呈国家立法机关。[3]现秉持“尊重医学，信仰法律”之理念和“只论是非，不论医患”的立场，就新中国医疗侵权民事责任立法过程及医疗背景、新法则的宗旨和目的、法律冲突等加以解读，仅供参考。 一、新中国医疗侵权民事责任立法过程及医疗背景 新中国医疗侵权民事责任立法，是在1978年党的第十一届三中全会决定实行改革开放政策和社会主义法制以后逐步建立和完善的，与我国医疗体制改革、全民社会医疗保障制度改革以及医疗事业发展息息相关。 改革开放前30年，我国实行高度计划经济体制，城镇职工实行公费医疗制度，农村实行合作医疗制度，医疗纠纷最终通过行政手段解决。 改革开放后30年，我国实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和多种经济成分并存的经济政策，城镇化建设明显加快，城镇人口和就医人口急剧上升，处于垄断地位的城镇国有医疗事业快速发展，城镇医疗纠纷逐年增加，仍沿用行政补偿机制处理，直到2002年9月才转为公立救济机制（民事诉讼），但现实中，公力救济极少，私了盛行且充满暴力、胁迫和欺诈，引起社会广泛关注。在此时期，我国医疗侵权民事责任立法可分为医疗侵权行政立法阶段和医疗侵权民事立法阶段。 （一）医疗侵权行政立法阶段。从1978年至1998年，我国城镇人口由1.7亿增至3.8亿，仍实行城镇职工公费医疗制度和农村合作医疗制度，但1992年7月7日深圳市率先成立医疗保险局，实行城镇职工基本医疗保险制度，开启了我国全民基本医疗保障制度的序曲。这一时期，我国医疗侵权立法以卫生行政立法为主，民事立法为辅，医疗纠纷仅依据国务院1987年6月29日施行的《医疗事故处理办法》处理，尽管第六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四次会议通过的基本法律《民法通则》已于1987年1月1日实行。 《民法通则》确定了侵害生命权、健康权的民事责任及其构成四要件和归责原则（第一百零六条第2款）、侵权混合过错责任原则（第一百三十一条）、赔偿损失原则（第一百三十四条第1款第7项）和侵害公民身体造成伤害的，应当赔偿医疗费、因误工减少的收入、残疾者生活补助费等费用；造成死亡的，并应当支付丧葬费、死者生前扶养的人必要的生活费等费用（第一百一十九条）。《民法通则》的重大贡献是，确定了侵权民事责任构成四要件，强调民事侵权必须具备违法行为、损害结果、违法行为与损害结果之间的因果关系和过错，缺一不可，但鉴于当时高度计划经济体制和公费医疗制度以及医疗人身损害之特殊性，该法未就医疗侵权损害赔偿作出专门规定。 《医疗事故处理办法》首次确立了医疗事故损害补偿制度、补偿标准由省、自治区、直辖市人民政府规定（第二条、第三条、第十八条）、医疗事故最终鉴定制度（第十三条）和医疗纠纷处理行政前置原则（第十一条）。办法的突出贡献是以行政立法确定“医疗事故”行政责任构成要件，与《民法通则》侵权民事责任构成要件完全形同，换句话说，医疗事故就是医疗侵权，此外还确定了不属于医疗事故的情形（第三条）。 自上世纪90年代末期起，这种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以行政补偿方式解决医疗纠纷的方式，影响社会稳定，引起关注。 （二）医疗侵权民事立法阶段。从1998年至2009年，我国城镇人口由3.8亿至6亿，城镇就医人口更多，迫在眉睫的医疗体制改革、“看病难”和“看病贵”以及医疗纠纷处理难等首要的、涉医的重大民生问题日益突出，严重影响社会稳定。为此，国家陆续颁布一系列旨在逐步建立和完善全民可负担高质量医疗保障体系的政策和法律。它们是： 1、城镇职工基本医疗保险制度：国务院国发〔1998〕44号关于建立城镇职工基本医疗保险制度的决定》国务院令第259号《社会保险费征缴暂行条例》国办发[2003]3号转发卫生部等部门关于建立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制度意见的通知国办发[2004]3号关于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