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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欧文龙案看澳门 《司法组织纲要法》第44条 方 泉* 欧文龙案是指欧文龙于2000年至2006年任澳门运输工务司司长一职期间涉及贪污的案 件。由于其涉案金额惊人 其（贪污数目是出任司长期间的薪俸56倍之多），且涉案人官衔很高 位（阶仅次于特区行政长官），而被舆论称为“澳门开埠最大贪污案”、“世纪贪污案”等。澳门终审法 院于2008年1月30日裁定欧文龙57项罪名成立，判处27年徒刑，并处24万澳门元罚金。[1] 古语有云，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然而以欧文龙案之巨，却几乎就肇始于特区政府成立 之时，其成因无法不令人深思。虽案件相关程序正次第结束，但有关该案的评论、争议及思考， 显然并未随澳门终审法院之一槌而定音。本文特别关注该案诉讼过程中的司法困境，认为其 始作俑者乃在澳门《司法组织纲要法》第44条之刑事管辖条款 （欧案涉及该条第2款第 6（) 项，以下多处或简称为第44条）。[2] 一、对法条的基本考察 澳门立法会根据 《澳门特别行政区基本法》第71条制定的第9/1999号法律，即澳门 澳门科技大学法学院副教授。 * [1] 2008年1月30日下午4时，澳门终审法院裁定：被告以正犯和既遂方式，触犯20项受贿作不法行为罪， 20项受贿作合规范之行为罪；裁定被告以正犯和既遂方式，触犯13项清洗黑钱罪。裁定被告以正犯和既遂方式，触 犯2项滥用职权罪，1项财产申报资料不正确罪，1项财产来源不明罪。最终以单一刑罚判处被告27年徒刑和24万 澳门元罚金，或在不缴付罚金的情况下转换为6个月徒刑。参见 《澳门特别行政区终审法院合议庭裁判第36/2007 号案 （中译本）》，页453-455。 [2]裁判当日上午，笔者接受香港媒体采访，文字内容亦可参见 《苹果日报》2008年1月31日A02要 闻版 《议员：独揽责难服众》：“澳门科技大学法学院副教授方泉表示，欧文龙案件涉及金额庞大，对社会有严 重的负面影响，但也能产生一些正面作用，包括显示出澳门政府的反贪决心；至于案件本身的诉讼过程，也令 舆论对澳门法律提出新的要求。”传媒为时间或版面所限，对被访者的意见难免掐头去尾甚或断章取义。为 就此做相对完整的阐述，方成此文。笔者注 《司法组织纲要法》，[3]是规定澳门司法系统的组织、管辖、组成、权责等内容的基本法 律。该法第二章 “法院的组织”第五节 “终审法院”第44条 “性质及管辖权”第2款规定， 澳门终审法院作为第一审级管辖的刑事案件包括第 6（)项 “审判行政长官、立法会主席及 司长在担任其职务时作出的犯罪及轻微违反的案件”，及第 （8）项 “审判就终审法院法 官、检察长、中级法院法官及助理检察长作出的犯罪及轻微违反的案件”。即凡澳门特区 行政长官、立法会主席及各司司长，或终审法院法官、检察长、中级法院法官及助理检察 长，于在任时实施的犯罪及轻微违反案件，皆由澳门终审法院作为初审法院。正因欧文 龙贪污之始终，值其身居澳门运输工务司司长一职，该法第44条之上述规定即成为欧文 龙案由澳门终审法院作为初审法院的直接依据。 由此，第44条第 6（)项、第 8（)项对澳门终审法院刑事管辖权范围的规定，即由澳门终审 法院进行第一审的刑事案件，只需符合两个要件：一是犯罪人的职务身份要件；二是犯罪时在 任的时间要件。特别是法条中所谓 “犯罪”，并不囿于职务犯罪。实际上，除犯罪人职务身份 及 “在任”要件外，该项法条并未对案件的轻重程度和犯罪性质做任何规定。换言之，案件无 论轻重，也无论为职务犯罪案件或非职务犯罪案件，只要行为触犯 《刑法典》规定之罪名，且犯 罪为该等官员于任职期间实施，则该等案件一律交由终审法院初审。如此，则不能排除，倘若 该等官员在任时实施盗窃、伤害、杀人等非职务犯罪行为或各类轻微违反，按法条规定，均应交 由终审法院初审。总之，一旦犯罪人犯罪时的身份符合该法条之规定，则该案即交由终审法院 进行初审。此外，通观第44条各项规定，终审法院管辖的刑事案件也仅此两项中包含的案件 而不及其他。[4] 二、首次适用的司法困境：以欧文龙案为例 立法者或许未曾预料，《司法组织纲要法》第44条第 6（)项的首次适用来得如此之快，且 首次适用即使案件 （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