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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的义绝制度 崔 兰琴 内容提要：义绝制度是中国古代的强制离婚制度。义绝指夫妻之间出现了法定的伤害行为 而导致的恩断义绝、必须离婚，否则处以刑罚。义绝的观念自汉时即已形成，在唐时正式 进入法典，历经千余年的发展变化，至清末修律时正式废除。义绝制度是中国古代家族社 会中礼与法融合的产物。随着社会的变迁，义绝制度经历了从重视家族事务逐渐向重视个 人事务演变的过程，这反映了古代婚姻法制内在的发展规律。 关键词：义绝 唐律 强制离婚 　 　 中国古代婚姻中有多种离婚制度，义绝是其中的一种强制离婚制度。不管当事人的意愿如何， 只要婚姻中出现了法定的伤害夫妻之义的行为，婚姻就应该断绝。应该离婚而不离者，国家就予以 处罚。一旦判决离婚，即使以后遇到赦免，也不能重新结合。在婚姻关系解除之后，官府再追究相 关侵害人的刑事责任。据目前史料考证，有关义绝制度的规定最早出现在唐律中，此制虽经许多变 化，但基本内容未变，一直实行到清末，约千余年。 以强制离婚方式解决婚姻双方的矛盾纠纷，从一个方面证明了中国古代婚姻 “合二姓之好” 〔 〕 １ 的根本目的。对于如此富有中国文化特色的离婚制度， 学界已经进行了初步的研究，并取得了 〔 〕 ２ 相当大的成就。其中陈鹏的 《中国婚姻史稿》对义绝问题考证得最为详细。 但遗憾的是他只从 历史学的角度梳理义绝，而没有将其作为法律制度进行研究，未曾对义绝进行司法实践上的探讨和 〔 〕 ３ 法理上的分析。一些学者发表了有关义绝制度的专门研究成果， 考证义绝的史实，分析义绝制 度的相关法律后果，对我们认识义绝很有帮助。但是他们往往集中于某个朝代，而没有从社会变迁的  中国政法大学法学院博士研究生。 本文有关义绝制度的主要观点得益于我读硕士时的导师范忠信先生的提点，现任导师郭成伟先生和北京大学法学院的张建 国先生均为本文提出修改意见，在写作过程中又承蒙苏州大学法学院的方潇先生不吝赐教，在此一并致谢。文中难免存在 疏漏乃至错误之处，理所当然地应归因于我个人的孤陋寡识。 〔 〕 就笔者的阅读视野来看，无论古东方法制文明的代表 《汉谟拉比法典》、《摩努法典》甚或 《古兰经》，还是西方的古希 １ 腊罗马的婚姻制度，都没有与中国的义绝制度相似的离婚制度。 〔 〕 其他学者对义绝问题也多有论及。如陈顾远的 《中国古代婚姻史》和 《中国婚姻史》、赵凤喈的 《中国妇女在法律上之 ２ 地位》以及史凤仪 《中国古代的家族与身份》，都涉及义绝制度；陶毅、明欣合著的 《中国婚姻家庭制度史》“离婚” 一节中，也有专题论述了义绝；另如张晋藩先生主编的 《中国法制通史》多卷本，亦有多处介绍义绝制度。但这些论 著对义绝问题多是点到为止，未作系统的研究。 〔３〕 具有代表性的有刘玉堂：《论唐代的义绝制度及其法律后果》，《中南民族大学学报》 （人文社会科学版）２００５年第 ６ 期；曾代伟：《蒙元 “义绝”考略》，《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年第 期；金眉：《论唐代婚姻终 ２００４ １１ 止的法律制度》，《南京社会科学》 年第 期。 ２００１ １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