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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博鳌法学论坛暨第七届法官与学者对话民商法论坛论文集 关于侵权补充责任形态的若干思考 张景良1 (天津市高级人民法院) 侵权补充责任作为一种新的侵权责任形态，为侵权责任法所肯定。正确适用侵权补充 责任形态，以发挥其在保护权利人，平衡各方当事人利益方面的应有作用，需要我们对侵 权补充责任做出恰当的性质定位和范围界定，并妥善解决司法适用中可能遇到的各种问 题。本文中，笔者拟就相关问题所作思考中的疑惑略作探究，以期于侵权补充责任形态的 正确理解适用有所裨益。 一、侵权补充责任的性质定位 (一)问题的由来 《侵权责任法》第34条、37条、40条规定了三种具体类型的侵权补充责任2。如果将 其定位于终局责任，补充责任人承担责任后并不享有对在先顺序直接责任人的追偿权；而 如果将其定位于中间责任，补充责任人承担责任后有权向在先顺序的直接责任人进行追 偿。 从《侵权责任法》第37条所沿袭的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偿案件适用法 律若干问题的解释》(以下简称《解释》)第6条的规定来看，明确规定了安全保障义务人 在承担补充责任后的追偿权。而《侵权责任法》第40条所沿袭的《解释》第7条的规定， 虽未明确学校等教育机构承担补充赔偿责任后有权向直接实施侵权的第三人追偿，但在当 时较为权威的解释显然认为，学校等教育机构同安全保障义务人一样，在承担了补充责任 后，相应取得对直接责任人的追偿权3。但《侵权责任法》对于这种责任形态的性质是终局 责任抑或中间责任，无论是沿袭《解释》而来的第37条、40条，还是作为新增侵权补充责 任类型的第34条，均未做规定。这就给相关法律在解释适用上留出了可能发生冲突的空 间。而这种责任性质的定位，不仅直接关系到在实务中对相关责任人的责任界定和利益安 排，而且关乎到补充责任形态在制度设计上的合理性。 从笔者所接触到的有限资料来看，在以往关于补充责任的研究中，几乎没有对其中间 责任性质定位的质疑。人们一般都将补充责任人承担补充责任后所享有的，对直接责任人 的追偿权，作为补充责任制度的题中应有之义4。但在《侵权责任法》颁布以后，立法、司 法机关的有关人员在对有关条文所作释义当中，对此问题或语焉不详，或将有的个别类型 的补充责任定位于最终责任5。也有学者从参与过立法的角度认为，《侵权责任法》第34条、 1张景良：天津市高级人民法院法官，天津法官学院副院长，E-trail：gfjingliang@163．COm。 2侵权责任法第32条、34条、37条、40条、49条、50条均有关于补充性责任的规定，但第32条规定的 是基于主体身份的关联所承担的监护性补充责任，第49条、50条规定的则是机动车交通事故责任人在机 动车强制责任保险限额范围以外所实际承担的赔偿责任。这两种责任显然不同于第34条、37条、40条所 规定的典型的侵权补充责任类型，不在本文探讨范围。 3参见最高人民法院民事审判第一庭编著： 《最高人民法院人身损害赔偿司法解释的理解与适用》，人民 法院出版社2004年版，第136页。 4参见杨立新： 《论侵权责任的补充责任》，载《法律适用》2003年第6期；杨连专：《论侵权补充责任 中的几个问题》，载《法学杂志》2009年第6期；蔡军龙：《侵权行为补充责任的法律性质分析》，载《福 建法学》2009年第3期；王竹： 《补充责任在(侵权责任法)上的确立与扩展适用》，载《法学》2009年 第9期；谭冰涛、段勇：《侵权补充能够责任的若干法律探析》，载《人民司法·应用》2009年第1l期： 等等。 5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工委副主任王胜明主编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解读》(中国法制出版社 2010年版)对《侵权责任法》第34条、37条、40条的解释中均未涉及补充责任人承担责任后是否取得对 直接责任人的追偿权问题。最高人民法院副院长奚晓明主编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条文理解 与使用》(人民法院出版社2010年版)在对《侵权责任法》第34条、37条的解释中未涉及补充责任人是 2010博鳌法学论坛暨第七届法官与学者对话民商法论坛论文集 37条、40条规定的三种类型的补充责任就是最终责任1，补充责任人不因承担责任而取得追 偿权。 笔者以为，侵权补充责任作为一种独立的责任形态，在最终责任抑或中间责任的性质 定位上，不应因其具体的侵权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