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离婚》的空间修辞.docVIP

老舍《离婚》的空间修辞 　　摘 要：以老李为视角，《离婚》的空间形态可大致分为“他者”空间以及镶嵌于“他者”空间隔壁的空间，本文通过“秩序”和“失序”的维度分析两大空间形态，并进一步研究空间如何通过“秩序”与“失序”的二元对立塑造二元对立的人物形象，空间如何推动叙事发展，形成空间意象或空间寓言。 　　关键词：《离婚》；空间形态；人物塑造；叙事 　　一、两大基本空间形态及结构 　　老李活动的空间形态可分为两大类：一为“他者”空间，老李将这些空间视作自我的异质存在，一旦进入（进入为主动的、甚至带有期待的）便成为围城式的梦魇，不仅做困兽之斗，且居于其中的老李始终无立足之地。“他者”空间本身处于“秩序”中，老李却戏剧性地表现“失序”状态。具体来说，“他者”空间包括：家、衙门、张大哥家，整体来看，北平也算在内。 　　二为“隔壁”空间。设置于“他者”空间的邻近处，作为对比有两种作用：一种消解“他者”空间虚假的有序状态，使其还原无序的真实面目：张大哥家客厅的隔壁――厨房、衙门中科员办公室的隔壁所长室。另一种作为老李诗意幻想的空间化形式存在：老李公寓的隔壁、老李家的隔壁――东屋（老李的“诗意”主角马太太居处），不计较距离和叙事者的话，还应包括老李幻想中的乡下及南洋海岛。 　　例如：老李进入张大哥家： 　　老李始终没找到一句适当的话，把大衣脱下来，找了半天地方……（老李的无序状态）客厅里已摆上一盘木瓜。水仙已出了芽。张大哥是……应有尽有，补足了迎时当令。（张大哥家的有序状态） 　　在老李投降于张大哥的人生哲学，决定把家眷接来同时，厨房发生的谈话： 　　设若老李在厨房里，他要命不会投降……“看你大哥这么精明，其实全是瞎掰！儿子，他管不了；女儿他管不了”。（张大哥有序生活的消解） 　　二、“空间表征法”――空间的人物塑造功能 　　《离婚》中对于空间的描述着意于“有序”和“无序”的二元对立，由此形成塑造人物的修辞性策略。 　　（一）人物的扁平化处理及其“诗意”“世俗”二元模式 　　人物的扁平化处理在文本中得到了直露的强调，“所长是谁？官僚兼土匪。小赵？骗子兼科员。张大哥？男性的媒婆”。不同角色可用一系列二元对立的词组表达，如北平/乡下、诗意/世俗、偏激/中和。《离婚》老李与其他人物的对立被老舍表面化为“诗意”。“诗意”同另两个空间的趋于水火不容的地步――老李最终幻想逃到的南洋丛林就是“诗意”空间的物质化形态，同结尾张大哥的那句“老李不久就得跑回来……他还能忘了北平？”相呼应，南洋-北平两个空间的看似冲突实则谁也逃不过谁的关系构成了叙事的最大张力。于此同时，在“老李走后怎样”/“娜拉走后怎样”的反讽关系中，老舍不动生色地替鲁迅回答了启蒙大叙事的虚无本质。 　　（二）空间“秩序”“失序”与人物“诗意”“世俗”的对应关系 　　与人物塑造的二元对立相对应，《离婚》中两类人物生活的空间分别表现出“秩序/失序”的对立。对应体现在对人物居住及办公环境的静态描绘上：如张大哥家的整齐与老李家的杂乱。也体现在人物对空间所施加的影响上。拿租房为例，老李“忙了一天……没有一件得到相应的立身所在”，张大哥一来，便“把左眼稍微一睁，四篮的东西大半有了地位，用手指了指，地上已经看不见什么”。 　　诗意/世俗的冲突被绝对化，相对其他科员稳定的生活方式，老李与丁二爷表现出鲜明的“不稳定因素”一个天天浮想联翩，一个日日游荡街头。张大哥总能将物品摆放得整整齐齐，老李总想把办公室的东西撕得粉碎。只有在张大哥的儿子落难，张大哥生活陷于“失序”，只有在马太太的丈夫准备归来，马太太的生活陷入“失序”，老李才能提起兴趣。 　　三、空间的叙事功能 　　空间的封闭性使小说得以利用空间作为叙事“转变”的动力。就情节线索而言：老李决定接来妻子是由于去了西四牌楼受到的启发；妻子的“城市化”是由于去了泰和楼受到布尔乔亚教育；就人物的心理冲突而言：东安市场启发老李世俗生活的乐趣，衙门的无聊和东屋里的“诗意”又一次次地唤醒老李对于主体的渴望。老舍在小说中不断转换空间，同时赋予空间与空间之间对立关系。 　　于此相对应，老李“走”的动作就具有了原型意义，老李每次“痛快”都与走出某封闭的空间有关。然而，“走”不但不像五四青年走出家族寻找主体，“走”还有一点宿命论的味道：“他一直走到西四牌楼，一点没有上这里来的必要与预计，可是就是那么来到了。”来到之后直接结果是决定把妻子接来的噩梦。“走”不仅哪也去不了，最终还会加剧生活对自己的围困。结尾张大哥的“老李不久就得跑回来的”预言，老李已替自己证实过无数次。 　　小说不同程度地具有了“散点”的空间构型，《离婚》很多小节的开头都具有空间转换的提示语，诸如“张大哥回来了”、“老李上衙门去”然后才在某一具体空间里叙述。《离婚》的空间叙事使小说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