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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开个玩笑
跟你开个玩笑
宋晓杰
1
村里老老少少都叫他“裴一挑”,小时候我不太懂,也跟着那么叫,他就假装唬着脸,把右手的拇指和中指捏在一起,在嘴里呼呼地呵着气,再在我的大奔儿头上嬉皮笑脸地弹三两个脆响,外加一句:“你个小混蛋!”
其实,“裴一挑”不是表哥的本名,他的大名太一本正经了,信誓旦旦的,听起来直想把右胳膊肘儿拐过来横在胸前,迈开大步:向前向前向前!有一次我冷不丁地喊那么一嗓子逗他,把正歪在炕梢儿晃着二郎腿吐着“蛤蟆癞”的他搞得一愣一愣的,哈哈哈笑死我了,他也只有和我瞪眼珠子的份儿。不过转瞬,就又拿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陶醉在他的清福之中了……
每天早上,他必须在舅妈或表嫂的轮番催促下,才会缓慢地抬起那身懒肉,神色凝重地走向不过才二十米远的菜园子:知道的明白他是去挑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投井自尽呢。他是个凡事有章程的人,比如给自己定的规矩是:每天只挑一挑儿水!“一挑”!再加上姓裴不假,因此,他的名字就变成了“裴一挑”,而户口本上的名字倒像是在叫马路上别的什么人。好在人们这么叫他,他也不急不恼,只是笑。他们说:“快闭上嘴吧,小心冻着你的大板儿牙!”表哥却嘿嘿地像是自我解嘲,更像是替别人下台阶:“没关系,开玩笑、开玩笑!”你瞧这人,好赖不知,真是不可救药了。
“跟你开个玩笑!”这是裴同志的口头语,不管是半大孩子,还是七八十岁的老者,他都能瞪着眼睛自话个没完,而且人越多越来神儿,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之后,刻板的表情立刻活泛起来,“当真了吧?哈哈哈哈,没的事,跟你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胡诌完,他的三角眼便会立即光芒四射,像忽然发现眼皮底下的一麻袋金元宝——至少也是两只油汪汪的熏猪蹄。我一直纳闷,他哪来那些玩笑可开?哪有那些心思可乐?一瞧他那没心没肺的样儿,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一大家子人呢,老的老,小的小,只有他这根顶梁柱还是歪斜的,想想那日子能过成个啥样儿吧?
我从来不叫他表哥,我觉得女孩子一叫起表哥来,都是甜腻腻的,滑爽,很知足、很可依赖的感觉,马上就想上去拉住他的胳膊或伏在他的背上,瘫软下去。可是,我宁肯啥也不叫,有话就抬起下巴,冲着他唉唉唉地直接进入正文。
2
裴同志爱好很多,可就是不爱种田。他整天袖着手,在村子里东游西逛,像个村长,最次也应该是个小队会计。他与土地不共戴天,凡是与土地相关的事情,能躲开的最好都躲开。好在他的东北女人——我表嫂手脚生风,扔下耙子就扫地,能干。“恁点儿小事还用我老人家亲自动手吗?”他穿着爸爸送他的四个兜中山装——这是与乡土异常隔膜的装束——把手缠在屁股后头,到处腰板儿笔直、谈笑风生地讲他的那些玩笑。他总觉得他有金钢不坏之身,却被淹没在滚滚翻卷的万丈红尘之中了,没有一双慧眼识他。于是,他就自己尽力往外挣,像他家房后那条辽河的沟汊,一直动荡着,不安分,动不动就想冲开堤坝,毁几架豆角,泡几垄香瓜。他涣散地游离在生他养他的乡土之外,直到结婚,他才被舅妈派去的两个彪形大汉,从镇里的工地上生生地挟持回来。
说起来他倒也闯荡,无依无靠的,竟能一个人跑到镇里的某个工程队毛遂自荐,要给人家当大师傅,一天三顿饭。刷锅洗碗、柴米油盐的事儿,倒算不上啥太专业的技术工种,但对于这个懒汉来说,下定决心,排除万难,可就不那么简单了。所以,我挺服裴同志这个劲儿的,他知道啥时候可以懒,啥时候必须忍着他的懒。
他来工地,那是因为他有着与他的谗相匹配的手艺——十里八村的红白事情,他是当然的第一人选,有时,还要早早地先号上。十七八岁,他就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大厨子了。那名分是乡邻们给的,如果他肯稍微地猫下腰去,只要他肯甩开半个膀子侍候几亩土地,乡村毫无疑义地就会给予他与众不同的相对丰足的生活。可问题在于,他不想、不愿意坚持,他没有足够的耐心没完没了地敲那些土拉拉儿。
“有能耐上外面挣大钱去!汗珠子摔八瓣儿,土里刨食儿有啥大意思……”这是他的至理名言。谁说人家没心没肺,就知道睡大觉尖懒馋滑油腔滑调?裴同志可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好青年。这不,结婚不久,他就又跑回工程队去了,气得舅妈抄着笤帚疙瘩扭着三寸金莲满院子追打他,气得表嫂哭天抹泪儿仿若弃妇。可裴同志破茶壶——嘴儿好,“我先出去创业,等打下基础了,马上回来接你!”转过身去,对围着他的乡邻们说,“虽然也是围着锅台转儿,可是,那可是城里呵,炒菜的家伙什儿都不一样,不锈钢,你们懂吗?不锈钢!锃亮锃亮的,能照见人,你们肯定没见过……”他摇头晃脑,吧嗒吧嗒嘴儿,好像不锈钢炒出来的菜,都和他们用的木的、铁的不是一个味儿,“更主要的,你知道人家整天唠的都是啥嗑儿?北京的事、大城市的事,都是国家大事呵!哪像你们,东街的二狗子偷公粮了,西街的老母猪生五条腿的崽子了……忒没意思!开玩笑!那可是城里呵……”他用斜眼儿溜着年岁、个儿头儿长短不齐堆堆缩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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