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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燕 飞燕 早上回家的路上﹐一只燕子俯身向我冲来﹐眼看就要撞上我的眼镜﹐倏的一下﹐又向天掠起﹐远远地飞走了。另一只从侧面飞过来﹐眼看要落入我提菜的袋子里﹐又轻轻一拐﹐从背后飘走了。 租住的蜗居面北朝南﹐说是面北朝南﹐实际是面南朝北。因为在鹏城这个钢铁与混凝的城市里﹐所有的出租房﹐不管是高价还是低廉﹐不管是关内或关外﹐都是采用三合形的建筑模式。中间是楼梯﹐两边和背面都是房子﹐一层楼大都分成四间﹐这样有利有采光﹐虽然有的楼与楼之间伸手可及。当然﹐更有甚者﹐让土地面积使用得更合理一点的﹐一条幽暗的长廊通到尽头﹐然后连着看得见或是看不见的房间。有明亮如穿开档裤小孩的jj或幽暗如暗夜的棺柩﹐只要你出得起价钱﹐你就可以选中意你的房间。所以﹐说是面北朝南﹐只是大门面北而已﹐而我所住的房间﹐到底朝哪边﹐我也迷惑了。 前年老婆怀孕了﹐先前昼夜听到建筑工地机器声的房子实在住不得。找遍了三街九巷共百多号空房子﹐逐一看过还是不合适﹐最终在朋友的介绍下终于找到现在的房子租下来。 这里虽然偶尔会闻到一点水沟里的臭味﹐不管冬夏都出产很多的蚊子﹐夏天和秋天都得开空调。即使如此﹐还是要住下去的﹐而且要快乐地住下去。抱着小孩的时候﹐我经常会去面南的窗子上看看。小孩即使再哭闹﹐或是感冒不舒服了﹐当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就止住了哭﹐也许是室内的空气太过憋闷。 从这扇窗看过去﹐楼下一两道菜圊﹐再往南面就是龙华人们熟得不能再熟的水沟﹐还好从这里开始已经经过改造。再往南可以看到一家工厂﹐有段时间工厂经常放出一种不知名的味道﹐必须要将门窗全部关牢才可缓过气来。再南面是一片菜地﹐和远处的高楼﹐右边还可以看到一座不知名的小山﹐接过去是大厦。 从这道窗看去﹐除了这些外﹐冬天偶尔会看到野的小猫和成群的老鼠。春天会看到蝴蝶和一些不知名的飞鸟还有燕子。当然﹐夏天还会看到傍晚的蜻蜓和蝙蝠以及大群的蚊子。而最耐看的﹐就是这里的燕子。这里的燕子不同于家乡﹐因为处于南国更为温暖的地方罢﹐它会一直飞到冬天来临﹐而春天刚来临的时候﹐它们就出现了。 燕子长相与家乡的燕子是一样的﹕身子是同样的轻盈﹐同样的胖瘦﹐同样的有着像剪刀一样的尾巴﹐浓黑的羽毛﹐偶尔一两只胸前还有三角形的白色。看它们穿梭往来﹐时而翔飞于高空﹐时而贴飞于地面﹐或徘于水面﹐或徊于屋宇。 之所以喜欢看这里的燕子﹐并不是它会飞。一只燕子﹐一年至少可以吃掉五十公斤左右的蚊子。这对于我来说﹐是非常乐意的﹐至少﹐这样可以减少房子里蚊子的数量。而最喜欢的是﹐它多么的像我﹐和像我一样的流浪者。这一带的房子﹐总共不下百来栋﹐而我能找到有燕子窝的﹐只有三两家﹐这成群的燕子居住于哪里呢?因为工作的关系﹐这些﹐并不是我所关心和研究的﹐我也没有时间去关心和研究。 在我的观察下﹐这里的燕子不同于家乡的燕子﹐并不止它们出现的时间比较早﹐也不是它们去得比较迟﹐更不是它们没有居住的地方。而是﹐在我细心的观察下。我竟然看不到“燕子三抄水”的动作和春燕啄泥的动作。或许说﹐这里的水沟水面太窄﹐但水面也有三四米宽﹐长也有十几米﹐难道是这里的水太脏吗?我想﹐它也不会去开龙头喝自来水或是去自动饮水机上投个硬币吧﹗ 而春燕啄泥﹐因为与居住有关。前面已提到﹐即然筑巢的很少﹐或许它们是用的另外一种方式居住吧。一是这里大多是沙﹐而没有泥土﹐或许是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去取土了吧﹐总之﹐我是没有见到这个动作﹐不提也罢。而让我想起的﹐是家乡的春燕。 燕子归来寻旧垒。这时候﹐没有旧垒的﹐巢也已筑完﹐小燕子也已经出生。小时候﹐夏至﹐我喜欢呆呆看着老家房檐下的老燕子从外面归来﹐抓住巢沿﹐喂小燕子吃东西。当时我七八岁的样子﹐拿了小凳子站在上面看﹐那些个小燕子齐张着大口﹐从巢里往外伸出一个头来﹐张大的嘴足比两个头还大﹐吓得我从凳子上摔下来。爷爷说﹐不要去燕子窝下面﹐燕子的屎掉在头上会长癞的。不能去捣燕子的窝﹐会变成秃头。于是我不再看﹐在旁边坐在凳子上静静地听。不管老燕子在不在﹐小燕子只要听到响动﹐都会一阵的吱吱喳喳好不热闹﹐因为它们都是闭着眼睛的。夹着四野的虫鸣﹐偶尔传来田地里男人的呦喝和牛鸣狗叫以及某个妇女长声的骂着自家的小子。现在想来﹐是那么的惬意。已经很久没有听这种交响曲了。 家乡的燕会成群成群地旋转于池塘或水边﹐成群地从水面飞过﹐然后用翅膀从水面划过﹐留下一道长长的水痕﹐或者﹐用后面的剪刀形的尾巴在水面轻轻一点﹐变成一串漂亮的涟漪。累了的时候﹐会三三两两﹐轻轻地落于电线上﹐或是树的枝丫上憩息一会。而这里的燕﹐虽然也有电线﹐但是很少有燕子会憩息在上面。或许剪水的动作与憩息本来就是一种浪费﹐一种在时间上的浪费。或许﹐在这个城市里生活的燕子﹐正如我及和我一样的流浪者一样﹐分分秒秒﹐都在为着生活而生活。或许﹐是受我们的感染罢﹐我只是猜想。 所以﹐这里的燕子﹐与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