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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春》中的庶民价值观 　　摘 要：双红堂藏清末民初京调折子戏《玉堂春》，作为根植于民间的戏曲艺术作品，具有独特的思想价值。剧本不仅故事情节吸引人，人物唱白也内涵丰富。它打破上层的、占统治地位的观念，体现出下层人民所接受的种种思想。本文试从民间道德标准、社会理想、语言特色方面，探讨京剧《玉堂春》中的庶民价值观念。 　　关键词：《玉堂春》 庶民；价值观 　　本文研究底本《玉堂春》出自日本东京大学东洋文化研究所双红堂文库。双红堂文库系日本著名文献学家长泽规矩也藏书，藏有四种版本的清末明初京调折子戏《玉堂春》，本次将“北平打磨厂泰山堂印行本”的《玉堂春》（简称“泰山堂本”）作为研究底本。 　　京调折子戏《玉堂春》又名《监堂团圆》、《三堂会审》，传统戏剧剧目，作者不详。取材于明冯梦龙《警世通言》第二十四卷《玉堂春落难逢夫》。这一折主要讲述玉堂春解至太原，王金龙升堂与布政、按察二司会审此“谋杀亲夫”一案。王金龙得知旧日情人玉堂春的悲惨遭遇后，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遂遭到布政使、按察使二位的嘲讽。玉堂春与王金龙虽已认出对方，但由于存在顾虑，未当场相认。玉堂春被带下大堂，王金龙决定想办法搭救于她。《玉堂春》在清代曾被官方当作禁戏，“在清末明初的很长一个时期，《玉堂春》一剧屡遭禁演。”①但它却能够在民间得以流传并受到下层民众的普遍喜爱，其中必然包含了能为庶民所广泛接受的思想。本文试图通过发现京剧《玉堂春》中的庶民价值观念，更加深入地理解其作为根植于民间的艺术所散发的魅力。 　　一、情义至上——民间道德评判标准 　　笔者将这里的民间道德定义为民间普遍接受的道德观念，与此相对的是正统道德，即被当时统治者所认可的道德观念。正统的道德观念站在维护当时统治阶级利益的角度考虑，并为其服务。而民间的道德标准多站在人之常情，而非官方利益的角度来评判是非，因此多不同于正统的道德观念。民间道德评判标准因没有从维护统治者利益的角度出发，往往更有人情味，是非判断的出发点更具人性化色彩。《玉堂春》中明显体现了以民间道德判断是非的倾向，这种倾向表现在以是否重情义判断一个人的内在品质，在这个基础上有时可以忽视社会地位的高低。 　　（一）对妓女玉堂春的同情 　　在等级制度森严的封建社会，玉堂春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妓女，受到上层社会歧视是必然之事，但地位卑贱的妓女在剧本中却是品德高尚，值得赞扬的对象。玉堂春不仅外表美丽，而且心地善良，这一切使妓女的固有形象发生改变，民间道德的评判标准在一定程度上淡化了等级观念，对社会地位卑贱而品德高尚的人采取宽容的态度，更看重的是玉堂春重义轻财的美好质量。这正是庶民思想对上层社会价值观念的解构。王金龙在妓院用尽银两，大雪天被赶出门去，玉堂春毫不嫌弃，私自找到衣衫褴褛的王金龙，赠予银两并互诉衷肠。对于她的这种行为，布政使和按察使的对话却呈现出两种不同的观念： 　　“（布）想那王公子身上褴褛，玉堂春不嫌肮脏，怀中就抱。周仓桌下，叙叙旧情。岂不是义气？ 　　（按）那里是义气？他那娼门之女，一派做造。 　　（小生）二位年兄，想玉堂春，本来有义气的。”② 　　玉堂春社会地位的低贱决定了她被人轻视，站在上层统治阶级的角度，妓女这一身份颇带贬义，前门送旧，后门迎新是妓女的普遍做派，难以把她们和善良真诚的品德联系到一起，就算有什么重情义的举动也不过是在作秀，正如按察使所说的“她那娼门之女”毫不客气地流露出轻蔑之感，而“一派做造”更是抹杀了她的善良之举。但庶民就出于社会的底层，在一定程度上自然淡化了社会地位的高低，于是，固有善恶观念的评判标准发生改变。在庶民看来，玉堂春妓女地位的卑微并不能掩盖她对王金龙的真实情感，这种真情被认为是可能存在并被认可的。剧本借王金龙之口肯定了玉堂春重义轻财的品质：“想玉堂春，本来有义气的”，反驳了按察使的话，肯定了玉堂春的重情重义，是下层庶民价值观念的体现。 　　（二）对王金龙重情义的认同 　　剧本在对待王金龙的态度上，同样有打破等级观念的痕迹。王金龙的可贵之处正是在于他与玉堂春一样，拥有情义至上的思想。首先是王金龙爱上玉堂春以后，甘愿在妓院花掉大量银子。地位卑贱的妓女本就处在一个被玩弄的地位，而王金龙对玉堂春却不是如此，他真心相待，哪怕倾尽所有。这种做法本就不为正统思想接受，一个吏部尚书的之子，不潜心求取功名，在妓院里耗费时光，完全属于玷辱祖宗门楣，难以为正统思想所容。剧本中藩臬二司的争论正代表了官方思想和民间思想的冲突： 　　“（布）想那王公子，初次进院见面，银子三百两，吃杯香茶就走。你我看将起来，可以算得大大的嫖客了。 　　（按）那里是嫖客，分明王门中出了败家之子。 　　（小生）二位年兄，以我看来，可以算得一个嫖客。” 　　王金龙的父亲是吏部尚书，在朝为官，甚是荣耀。因此王金龙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