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1关于正义的两个基础性问题.docVIP

关于正义的两个基础性问题 司春燕 （中共山东省委党校政法部 山东 济南 250021） [摘要] 正义为什么、是什么的问题至今悬而未决。正义之所以为人人所向往，是因为它满足了或反映了个人或社会在精神层面的基本诉求或需要。正义既是衡量个人行为是否符合社会规范的价值标准，也是检验一个社会的基本制度是否正当的评价尺度。个人与社会对法律的理性需要根源于他们实现正义的情感需要。正义，是与不正义相对而言的，是为人及人类社会所珍视的一种价值目标或评价标准，是在价值主体（社会全体成员）和价值客体（个人的行为或社会制度）之间的评价和被评价关系中形成的一种价值共识。 [关键词] 正义 正义观 价值 正义，是一个亘古至今的永恒话题，并且是一个至今仍悬而未决的问题。从来没有人公然宣称自己反对或抛弃正义，也从来没有任何国家或社会公然宣称自己不主持正义，至多是打着正义的幌子行不正义之举，正如朱自清先生所言：“正义可以做幌子，一个漂亮的幌子，所以谁都愿意念着它的名字。”[1]P49人类为何需要并创造出正义这一词汇？到底何谓正义？笔者尝试对关于正义的这两个基础性问题谈一下自己的思考。 正义为什么、是什么的问题至今悬而未决 当代纯粹法学派的代表人物凯尔森在《何谓正义？》一文中，讲了圣经中的一段故事：当耶稣被带到彼拉多（Pilate，罗马总督，笔者注）面前时，他承认自己是王，并说：“我为此而生，我为此来到这世界，我来为真理作见证。”然而当彼拉多问及“何谓真理？”时，耶稣却并未回答。[2]可能在耶稣看来，真理是不言而喻的，无需问亦无需答，他作为救世主的神圣使命只在于给真理作见证。正义自古以来就是与真理相伴随的，耶稣生来也是要为正义作见证，他也正是为了正义才被钉死在十字架上。耶稣认为正义最终会在上帝之国中得到完全实现。也许在耶稣看来，正义如同真理一样，同样是不言而喻的，然而作为世俗之国的公民，我们却忍不住像彼拉多一样，追问一句：何谓正义？法国经济学家蒲鲁东的回答是：“正义、公道、自由，关于这些原理的每一项，我们的观念一向是模糊的。”[3]P40~41德国法哲学家拉德布鲁赫也如是说：“正义是一个相当模糊和不确定的概念。”[4]P90比利时法哲学家、新修辞学法学的创始人佩雷尔曼同样承认：“正义是一个最为崇高但也最为混乱的概念之一。”[5] 在我国，学界经常将“正义”与“公正”、“公平”、“公道”等词语互换使用。但是，不管使用何种概念，与西方一样，“在我们的生活中，正义概念的含义是不确定的。”[6]P364可以说，自古以来，“没有别的什么问题被如此激烈地争论过；没有别的什么问题令人类为之流过那么多珍贵的鲜血和痛苦的泪水；没有别的什么问题令从柏拉图到康德的那么多卓越的思想家对之苦苦考索；而时至今日，这个问题仍然像当初那样没有得到回答。”[7]追逐正义之路何其漫漫且修远兮，然正因其难和险，吾辈更需上下求索之。 二、人类为何需要正义？ 在正义是什么的问题上，学界的论说历来众说纷纭。与这种现象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在人类是否需要正义的问题上，很多人却异口同声地作出了肯定的回答。罗尔斯曾断言：“假如正义荡然无存，人类在这世界生存，又有什么价值？”[8]因此，人们进行社会制度选择的首要标准非正义莫属，“正义是社会制度的首要价值，正像真理是思想体系的首要价值一样。”[9]P3德国伟大思想家康德在18世纪就开始呼吁：“如果公正和正义沉沦，那么人类就再也不值得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了。”[10]P165与人们公认法律是在人类社会发展的特定阶段上产生的不同，人们始终认为正义是自古以来就与人类社会相伴的一种基本美德和崇高价值。在这里，以往的思想家只是作出了一个结论性的判断：人类需要正义。但对于人类为何需要正义，却从来没有充分的论证。 在这个问题上，最值得一提的是休谟，他对正义产生条件的论述是开拓性的。休谟认为正义的产生是因为具备了两个必要条件：主观方面的条件是人类本性的自利和对他人的有限同情，客观方面的条件是大自然为人类提供的稀缺的资源供应。即“假若人类能够得到自然界提供的一切丰富的东西，或者，假若人们对其他人都抱有对自己一样的同情和怜悯，那么，正义和非正义，对于人类来说，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相反，人类本性的自私和有限的宽容，以及自然资源的贫乏，才产生了关于正义与非正义的法则。”[11]P536然而，这两个条件只能说明正义的产生具有了可能性，仍不能说明人类为何会在事实上实际选择正义。 正义之所以为人人所向往，是因为它满足了或反映了个人或社会在精神层面的基本诉求或需要。正义既是衡量个人行为是否符合社会规范的价值标准，也是检验一个社会的基本制度是否正当的评价尺度。人与社会对法律的理性需要就根源于他们实现正义的情感需要。对个人来说，正义是任何时代的任何人都不能回避的问题，它直接影响到个人的生存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