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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业的性别隔离与性别利益分化 郭慧敏 一、就业的性别隔离 几乎无处不存在着职业隔离和工资歧视。 ——引自联合国：《世界妇女状况—1970-1990趋势和统计数字》第81页。 （1）什么是性别隔离？ 联合国在1993年的一份题为《世界妇女状况》的报告中指出：“在世界各地，工作场所是按性别分开的。”也就是说，因性别造成的工作的隔离，包括行业上的隔离和职业的隔离。 所谓行业的隔离，即一些行业属于男性行业以男性为主，一些行业属于女性行业以女性为主。 所谓职业的隔离，即在同一行业内女性居于低职位，男性居于较高的职位，通俗的说法是男将女兵。 这种因性别造成的工作的隔离到处可见： 通常，妇女从事职员、销售和家庭服务行业，男子从事制造业和运输业； 妇女从事教学、照顾他人和维持生计的农业，男人则从事管理、行政和政治工作。 更详细地查看一下职业分类，就可以发现更加明显的分离。例如在教学方面，妇女专门负责基础教育即初级教育，与此同时，男子则专门负责高等教育。 工作的性别隔离由来已久，人类学家发现在非洲存在女性农业（轮垦农业）和男性农业（犁耕农业）之分。在轮垦农业中，田间大量劳动都落在妇女身上，男子把主要时间都消耗在狩猎和战争中；在犁耕农业中，大多数有关犁耕的农业技术都掌握在男子手中，妇女的活动被局限于家务和饲养牲畜。工业社会亦是如此，洛依斯.班纳在对美国妇女百年来的社会生活进行研究后也发现：“几乎在每一种职业中，技能都是按男人的工作和女人的工作两类来划分的。”如1900年时，“在制造业只有相当少数的妇女受雇，而且大部分是在服装、纺织、鞋帽工厂，在商业性的食品工业，以及雪茄、烟草及制鞋工业中，妇女们则在自己家里以计件方式工作。” 社会学家在研究这一现象时，创造了一个新词：Feminization，即指妇女在某一职业中占较大比例而使某一职业女性化，同样，男性占较大比例的职业也出现职业的男性化现象。这种因性别形成的职业分布差别，使工作形成“男性行业”和“女性行业”、“男人的职业”和“女人的职业”的分野。比如钢铁和纺织业，前者被认为是男性行业，后者则被视做女性行业。从职业上说，军事家、银行家通常被视为男人的职业，而护士、秘书、打字员则被视为女性职业。当然，也有一些性别分化不明显、性别隔离不严格的工作。 20世纪初美国妇女开始被大量雇佣的行业），男人担任剪裁和熨烫（这是较高的负有责任和工资较多的位置），妇女则担任工资较低的缝纫和加工。这种男人工作和女人工作的划分也成为专业领域里的特点。社会学家还发现这样一条规律：当妇女们在某一职业中占多数时，少数男人则在这一职业中占据领导地位，而多数男人则脱离了这种职业。他们对某种职业的脱离便必然降低了这一职业的地位。比如20世纪初，随着打字机的普遍使用，书记员的职业开始向妇女开放，但是一旦当妇女成为书记员和速记员后，男人就离开了这个曾经是他们占据的行业，从事推销和管理等可以获得更高工资和声望的职位，而打字员则变成一个低等级的职位，一个“打字的机器” 。再比如，因为女工多集中于轻工业，男工多集中于重工业，大多数国家的政府官员会把重工业的水平视为一个国家的经济实力，钢铁工业的发展一度成为国家工业化的标志。1993年的世界妇女状况报告指出：“几乎所有地方的工作场所都因性别而隔离。”在发达国家半数以上的文书、销售及服务类职位均由妇女承担。许多职业如打字员、护士、管家90%以上雇佣的是妇女，即使是在瑞典也显示同样的格局。总之，“在一种职业类别中，妇女总是从事声誉较低的工作。”2 80%为男性或80%为女性。男性主导型职业在各国普遍是女性主导型职业的7倍以上。另外，‘女性’职业比‘男性’职业往往是缺乏价值的，所提供的收入低、地位低和提升机会少。这一结果表妇女在劳动力市场受到比男子更多的限制，而且缺乏吸引力。” （2）现实中的性别职业隔离 那么中国是否也存在这种工作的性别隔离呢？ A/首先，我们从历史上看，以工业为例，在中国近代工业发展初期， 据罗琼在《妇女解放问题基本知识》一书中引用数字，1912-1920年间，全国女工人数大约在24万左右，差不多是工人总数的40%，1933年上升到48.7%，而这些女工大量集中于缫丝、纺织、火柴、造纸、卷烟等部门。据《中国工人阶级历史状况》一书所列1920年16.7万女工行业分布情况，84%的女工集中于织染类。其次分布在食品工厂（9.3%）、化工厂（5%），其余机械等行业女性比例皆极低。3在女性集中的行业女性所占的比例也是很高的，如纺织、卷烟业中女工的比例高达75%。可以看出，女性职业分布领域狭小而密集。 50年代到70年代末，受“男女都一样”式的性别平等观念的支配以及其他因素，中国妇女从普遍就业开始就较多突破旧的性别分工。“各种女性传统禁区不断被冲破，妇女就业的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