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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鸣声声 邹欣名 那声声歇斯底里的蝉鸣声，如树根般层层盘踞着我的心，以无法言喻的痛宣示着它的存在。 ——题记 你为什么而哭呢？是为那节语文课上看到的佝偻徒步的阿妈吗？是为那与地气相依的阿叔吗？还是为那拥着无助与希翼的阿弟呢？别哭，在夜色与晨曦还远未衔接的时分，让我再给你讲个真实的故事吧…… 那年大旱，颗粒无收，对于那样的小城无疑是一场灾难；那年大旱，物价飞涨，对于那样的农民无疑是一场灾难；那年大旱，棒棒糖由当初的1元4根上涨到1元2根，对于那样的我和同龄的孩子无疑是一场灾难。巨大的灾难笼罩着这个名叫丹东的小城。 那是一个早晨，我起了一个大早，到山上抓蚂蚱，邻近晌午，我才抓到市价为1元的60只蚂蚱，我飞奔到市场，里面早已没有了空位，无奈之下，只好在街旁摆了个摊位。 日头火辣辣地烤着大地，我仿佛是铁架上的烤肉，被炽热的高温烤得“滋滋啪啪”的冒油。身体上的难受，再加上对棒棒糖的渴望，使我不由得起身吆喝：“肥蚂蚱，1元60只，活蚂蚱，炸好了又香又脆啊！” 就在我回身的一刹那，我见到了她——一个老妪，一个花白头发怀抱小孩的老妪；一个皮肤像干涸河道般的老妪；一个赤裸上身仅用报纸包裹着下身的老妪；一个双乳像那被抽空睡袋般的老妪；一个安详地哄着孙儿的老妪，一个……我的心，赘述不尽的心，瞬间化成了千丝万缕，向着它能触摸到的每一个地方播种，种下一棵名叫“痛”的树。 我吆喝得更加卖力了，用那干渴的喉咙叫卖着，可直到收市也没有揽到一个买主…… 我缓缓地踱到老妪的身边，蹲下来，双手捧着那瓶蚂蚱：“奶奶，给你拿回去吧。”“呀，乖娃子，奶奶不饿，娃子留着换糖吃吧，奶奶不是讨饭婆！”说完，便把瓶子推回我怀里，颤颤巍巍地起身，拉着孙儿便走——一步三晃的走，一会儿就消失在那涌动的回家的人头中。 晚霞如锦，在黄昏的流光下塑造成一幅幅剪影。我的心像猫一样温柔地蜷缩着，无时无刻不想着哭泣，心中的喷泉也终在这一刻喷涌，就像矮楼土房在泉帘中瞬间崩塌离析…… 你还在哭吗？多愁善感的你，听完了这个故事又该有着怎样的感想？ 此时的蝉该是一个觉醒的灵魂，在树上喊着谁——“知了”，“知了”…… 无数人在讨论着贫与富之间的距离，我听得很累，很累……朋友，擦去泪水吧，别再哭泣，因为贫穷的人要的不是你的同情，你的怜悯，更不是你的施舍，而是你的尊重，你的平等对待的心。贫与富之间的距离其实就是心与心之间的距离！ 夜已深了，你困了吗？让我们一起踏着贫富的碎片，一起抹去痛苦的沉埃，一起相拥入睡，一起步入梦境，那里黄发垂髫，那里屋舍俨然，那里阡陌交通，那里怡然自乐，那里蝉鸣声声——“知了”，“知了”…… 两个孩子的三个片段 夏飞 场景一 A住在乡下，伴随鸡鸣狗吠的声音，早早地爬起了床。爹娘还没醒，用水泵提了几桶水后，给猪放好猪食后，用手摸摸头上的汗，拿起炉灶边昨晚剩下的半个馒头，便提起书包，走10里山路去学校。此时上午4：50。 …… “儿子，快醒醒，7：00啦！再不起床就迟到了。”“主我再多睡会儿，反正爸爸送我。”闹钟齐响，B终于移动他肥胖的身躯从床上起来。穿衣以后，当他发现餐桌上没有汉堡时嚷道：“妈妈，来不及了，和爸爸走了，去麦当劳买点就行了。”母亲眉头稍皱，塞给他一把钱，“别饿坏了”。B奔出家门，上车。此时上午7：30。 场景二 上午8：20。 上课铃响了，A坐在破烂不堪的教室中，聚精会神地听讲。他把听来的心得概括为几点，紧密地写在书本上，因为最近的旱灾，爹娘已没有多余的钱给他买本了。 …… 上课铃响了，B趴在书桌上，要不是老师的脚步声，我想他一定还未起来吧。伴随着朦胧的睡眼，他环顾着周围的几位女同学，心想“该给谁写信呢？”他此时已经做好了决定，从包中拿出几张看来很温馨的信纸，在空空如野的脑中搜索几个看似十分优美实际肉麻之极的词语。可他只能冥思苦想，因为他实在想不出什么。 场景三 上午11：30。 通过一上午的学习，A已略感疲惫，可想起田间劳作父母和自己走出大山的理想，他此刻又重新充满了力量。在乡村，并不是全天上学，因为家里还有许多农活要做。 …… 此时此刻，B正在等待自己已发出的信的回信，回信了，可能因为B腰包在父母的帮助下比他本人还肥，因此那几位女同学欣然答应了他的请求，现在他正在想象中午去哪吃饭，或者下午逃学，再把感情巩固一下。 贫穷是一种力量，有时候会让人升入天堂；富有也是一种力量，有时候会让人跌进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