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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重学术发展规律 尊重学术发展规律，有序组织知识生产 【作 者】许明 【作者简介】许明，《社会科学报》社。上海　200020 【摘 要 题】动态 【正 文】 当前学术研究所出现的大面积的重复生产、论文著作的泡沫化现象，已不能简单地归结为学术体制的毛病（学术体制不合理是原因之一），而应从更深的层面上去探寻。 学术论文和著作的发表，是一个思想运动过程的结果。这里，我借用马克思关于艺术生产的概念，把这个过程称之为知识生产过程。 既然称之谓生产，那我们就可以先看一看当今学术成果普遍性的生产状况如何？我们先来看看众所周知的症状： 重复。重复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论题相类似，结论差不多。若在网络上搜索先进文化这一主题词，相关文章的篇目达116万篇之多。论题再小一点，如林黛玉性格论，相关网页30页，共150余篇。这还是今年的最新情况。如要搜索新时期25年来的此类专题，那论文何止千万篇！ 枚举证明。许多论文犯有相同的毛病，使用枚举归纳法，而普遍缺少研究过程必须具有的逻辑证明过程。数年前笔者曾在文章中举过一个典型的例子：某核心期刊发表两篇长文，分别证明中国古典诗学精神是理性的和感性主义的。前者挑选杜甫等诗人来证明，后者挑选李白等诗人来证明。这种科研不过是一种主观臆断和例证堆砌。 主题先行。不少论文经过繁复的资料和写作过程，最终是为了证明一个来源于某种权威的主题。如按照现在的时髦话语从后现代语系中寻找一个立足点，等等。前些年流行非本质话题，于是论文就千篇一律地证明人文现象的平面性，还有证明主体间性。等等。 以上只是几个简单的例子。更不用说，在数量和考评指标的重压下，很多人用电脑等现代化手段裁剪资料、拼凑论文，以高产出炉欺世盗名的了！学界有良知的人一定有这样的同感：论文和著作看得越多，良心受到的折磨越厉害如此众多粗制滥造的产品，连最高学府也不能幸免。是到了应该冷静反思的时候了！ 在我的案头有一本著名哲学家金岳霖写的《知识论》一书。该书完成于上个世纪40年代，1983年重印。相信中国学人没有几个读过，毋论读完它了。但是，它恰恰是非读不可的一本书，对理解我们今天面临的学术现状，是极为有用的。 《知识论》研究的是我们的知识是如何获得的。这部厚厚的专著，成为我国最为著名的科学逻辑学的奠基之作。不用展开内容，单就这个论题而言，我们的人文社会科学学者有多少人关注？由于缺乏逻辑学和科学学，严格地讲是思维科学的传统，使得我们的人文社会科学学术发展极为尴尬地面临着一个发展的瓶颈问题，即学术研究缺乏思维内核的支撑。 当代学术史是我们熟悉的。20世纪80年代是我们为之骄傲，并自以为战果辉煌的年代。但回想起来，80年代的学术发展恰恰实行的是主题先行的外部路线。如文学界的知青文学、反思文学、新启蒙，等等；学术史的内在理路被外在的思想性主题遮蔽了。虽然，这是必然的历史发展路径，但它毕竟不是本土学术发展的一个根本性道路。它以五四以来自然承继下来的文以载道传统，用学术充当了政治性工具，并斗志昂扬地介入了当代中国生活之流。 缺乏思维与逻辑传统的中国学人，在一个世纪的历史发展中远远地与金岳霖的思考相背离。与其说20世纪中国出了众多学术大家，还不如说是出了众多思想家。他们以中国特有的方式登上历史舞台，演出了白话文运动、科玄论战、中国历史分期讨论、红楼梦批评、合二而一之争、美学热等一幕幕历史活剧。其中渗透的政治热情不言自明。这是借学术而进行的政治、思想和文化革命。此为中国20世纪学术史的一大特点吧！ 20世纪80年代以来的新一代学人仍然是在没有传承学科传统的基础上前行。六经注我式的思维定势使这个年代成长起来的学人借题还魂，在新的舞台上上演了就其内容而言是五四时代所要求的历史剧。 如果不是外来的经济利益驱动和数量学术计划的高压，20世纪中国学术发展的这一空心化现象还会继续。但历史在某一刻终于使它的面目全部暴露出来了。目前的状况是：当代学术在经济利益和计划高压的双轮驱动下正在变为泡沫，正在失去其慷慨激扬的求真求理的灵魂。 有学科而无学科史这是20世纪中国学术特有的奇怪现象。怪状是怎么造成的？你怀疑过自己的师承吗？20世纪的中国许多基础学科竟然没有历史！哲学有历史吗？即使是官方哲学马克思主义哲学，20世纪下半叶近半个世纪的学科的进展存在吗？史学又怎样？当代中国的史学史怎样写？文艺理论作为一门学科，近20年竟然无法写历史它的大多数热门话题都是泊来的。所以，从严格的意义上讲，当代学术史要使它成为史，首先要对其不能构成学术史的深层原因加以反思。 我认为，影响当代学术发展的深层观念有四个方面的问题可以提出： 第一，进步的观念如何确立？这个问题始终是困扰在中国学人心中的两难问题。按常识，进步是天经地义的理念。特别是达尔文的进化论学说，已在我们的生活中成为常识。进步，就是今天要比昨天更好，今天做的事要比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