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利益环境权利与环境权力的分层建构.docVIP

环境利益、环境权利与环境权力的分层建构 ——基于法益分析方法的思考 史玉成 【学科类别】环境法学 【出处】《法商研究》2013年第5期 【作者简介】史玉成，重庆大学法学院博士研究生、甘肃政法学院教授。 【写作时间】2013年 摘要：环境法的法益暗含着重要问题，借助法益分析方法，可以为衡平不同类型的环境利益、合理配置环境权利与环境权力提供新的视角。环境法的消极保护法益即应受环境法保护的环境利益可以界分为资源利益和生态利益；环境法的积极保护法益即环境权利与环境权力可以界分为实体生态性环境权利和资源性环境权利、程序性环境权利以及作为公权力的环境权力。从环境法实定法益的角度考察，环境利益、环境权利与环境权力的配置存在事实上的不均衡。对不同层次、不同类别的环境法法益进行分层建构和均衡配置，既是环境保护的现实需要，也是环境法学理论建构的需要。 关键词：法益；环境利益；环境权利；环境权力 法益分析是以法益为中心的利益分析方法。19世纪末20世纪初发端于大陆法系国家刑法学领域的法益理论，经过一百多年的发展，已然成为刑法学的重要理论基石。近年来，我国法学界也展开了法益理论的探讨，但主要集中在刑法学、民法学领域。从法律的利益调整功能分析，不同的部门法调整的利益关系不同，因之都可以有各自不同的法益。作为新兴部门法的环境法，目前系统研究该部门法法益的成果几近空白。 出现这种理论上的盲点，似乎意味着环境法的法益是一个“不证自明”的命题，无需做过多的探究。实际上，审视环境法学的理论建树，作为一个草创时期的部门法学，环境法学的概念体系尚处于自我建构阶段，理论建设极不完备。比如，作为环境法学核心范畴的环境权利抑或环境利益，数十年来各种理论和学说竞相登场，聚讼纷纭乃至相互对立，迄今无法形成具有普遍共识的、压倒性的主流理论架构。笔者认为，借鉴正在发展中的法益理论，对环境法的法益进行类型化梳理与分层建构，或可为衡平不同类型的环境利益、合理配置环境权利与环境权力提供新的视角。本文的学术企图在于，以“拿来主义”的实用态度，借鉴其他部门法的法益理论，基于法益分析的方法，对环境法律所规范和调整的各种环境利益、环境权利与环境权力进行解析，进而提出较为系统的环境法法益观。 一、法益理论的源流与环境法法益的研究旨趣 （一）法益理论的源流与辨识 “法益”究竟是什么？考察学术发展史，自德国刑法学家宾丁在1872年提出法益概念以来，有关法益的争议就从来没有停息过，不同部门法的法益理论和学说竞相登场，目前并没有形成弥合各部门法法益学说的统一的法益理论。 在刑法学界，有关法益的学说众多，其中最有影响的是宾丁的“状态说”和李斯特的“利益说”，大陆法系国家刑法学界有关法益的争议几乎均可溯源至此。“利益说”认为，法益是人的生活利益。李斯特指出：“所有的法益无论是个人利益，或者共同社会的利益，都是生活利益。这些利益的存在不是法秩序的产物，而是社会生活本身。但是，法律的保护把生活利益上升为法益”。“状态说”认为，法益是一种状态，产生于立法者的价值判断，法益的内容必须与实定法一致。张明楷教授的观点是，“法益是指根据宪法的基本原则，由法所保护的、客观上可能受到侵害或者威胁的人的生活利益。其中由刑法所保护的人的生活利益，就是刑法上的法益……法益的内容必须是前实定的，但这种内容要上升为法益还必须依靠实定法”。 在民法学界，对法益概念的理解则存在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上的法益泛指一切受法律保护的利益，权利也包含于法益之内。杨立新教授认为，“所谓法益，是指应受法律保护的利益。人身法益，实际上是指法律所保护的人格利益和身份利益”。而狭义的法益仅指权利之外而为法律所保护的利益，是一个与权利相对应的概念。也有学者将权利、法益和一般利益三者相并列，认为法益是介于权利和一般利益之间的一个概念。“按照受法律保护力度的不同可对利益做三个层次的界分，也就是所谓一般利益、法益、权利。三种利益形态受法律保护的力度渐次加强。一项具体的利益在利益结构中的位置并非一成不变，经济技术的发展以及社会文化观念的变迁都可能引起它在利益结构中位置的变化。一般认为，从一般利益、法益再到权利，其间需要的是一个将利益类型化的立法技术处理。” 从以上不同部门法关于法益的概念的粗浅勾勒中，可以看出，各部门法对法益概念的认识存在较大差异，尚未形成通用性概念，部门法往往从各自的立场出发“各自表述”，解决各自想要解决问题，有关法益概念及其功能的探讨也许还将继续下去。笔者对这一问题的理解是： 其一，不同的法益观基于研究问题的路径不同、解决问题的目的不同，对法益概念的理解上虽然存在差异，但都承认法益与利益密切相关。在法哲学上,关于利益的概念有主观说、客观说和折中说三大类。实际上，利益既包含了主体的主观感受、愿望或期待，又包含了需求的实现与满足，依赖于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