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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心雕龙 程器 第四十九 周晓林 古代文学 200221010076 一、解 题 1.释词 程：《说文》：“程，品也。十发为程，十程为分，十分为存。”徐锴系传作：“程，程品也。”段玉裁注：“品者，众庶也。因众而立之法，则斯谓之程品。”本篇的“程”是衡量的意思。《汉书·东方朔传》：“武帝既找英俊，程其器能，用之如不及。”颜师古注：“程，谓计量之也。” 器：《说文》：“器，皿也。象器之口，犬所以守也。”本篇的“器”指的才能，能力。《易·系辞上》：“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又《礼记·王制》：“喑聋跛躄断者侏儒百工各以其器食之。”郑玄注：“器，能也”在这里，刘勰所指的“器”包括道德品质，政治见识在 内的全面修养和能力。 程器：衡量作家有没有道德品质、政治见识等在内的修养和能力。 2.概述 在本篇里，刘勰认为论述人才，应以“文采和“器用”兼备为准则，说明作家文质兼备，文行统一的重要性。这是刘勰在《文心雕龙》中随时都抓住发挥的重要思想。《宗经》篇提出“文以行立，行以文传”，说明文章和作家品行修养的密切关系。《情采》篇提出“文质附于性情”、“辩丽本于情性”，说明文章应以“述志为本，言与志反，文岂足徵”？《征圣》篇提出了“政化贵文”，“事迹贵文”，“修身贵文”之后，把“志足而言文，情信而辞巧”作为“含章之玉牒，秉文之金科”。 二、注 疏 《周書》論士，方之梓材 ① ，蓋貴器用而兼文采也。是以朴斫成而丹雘施② ，垣墉立而雕杇附③。而近代詞人，務華棄實④。故魏文以為︰“ 古今文人（之）類⑤不護細行。“韋誕⑥所評，又歷詆群才。后人雷同，混之一貫⑦，吁可悲矣⑧！ ①梓材：指的是《尚书》中的《梓材》篇。讲的是木工选材制器，再加上染色，泥水匠再加上粉刷。 ②朴：整治木材。斫：砍削。 丹雘（huò）：朱红色染料。 ③垣：低墙。墉：高墙。 雕杇（wū）：粉刷墙壁。 ④这里的近代当包括了汉代在内。华实：这里指虚名和实际。 ⑤类：大都。 ⑥韦诞：三国时人。他对王粲、陈琳等人一一加以指摘。 ⑦雷同：指人云亦云。 一贯：一律，一同。 ⑧吁：表感叹。 略觀文士之疵︰相如竊妻而受金①，揚雄嗜酒而少算②，敬通之不修廉隅③，杜篤之請求無厭④，班固諂竇以作威⑤，馬融黨梁而黷貨⑥，文舉傲 誕以速誅⑦，正平狂憨以致戮⑧，仲宣輕銳以躁 競⑨，孔璋傯恫以粗疏⑩， ①窃妻：司马相如弹琴引诱新寡的卓文君，后来出使到蜀地 又接受贿赂。 ②少算：不会给家庭经济打算。西汉扬雄嗜酒且 家贫无余粮。 ③敬通：后汉马衍的字。廉隅：方正。此句是说马衍把妻子 赶走，引起当时人的不满。 ④厌：满足。后汉的杜笃和美阳县官结交，屡次向他请托， 不知满足。 ⑤后汉班固在大将军窦宪手下做官，放任子弟在外横行不法。 ⑥黩货：贪污。马融替豪门梁冀起草奏章攻击大臣李固，又收受贿赂。 ⑦文举：马融的字。速：招致。马融由于讥讽曹操且态度傲慢，出言狂妄，被曹操所杀。 ⑧憨：痴。正平：后汉祢衡的字，他因得罪曹操，被曹操送给刘表，又因态度傲慢，被刘表送给黄祖，最终因 出言不逊，被黄祖所杀。 ⑨仲宣：王粲的字。轻锐：轻脱有锋芒。躁竞：急躁求 进。 ⑩孔璋：魏陈琳的字。傯恫：匆忙草率。 丁 儀貪婪以乞貨①，路粹餔啜而無恥②，潘岳詭譸于愍懷③，陸機傾仄于賈郭④ ，傅玄剛隘而詈台⑤，孫楚狠愎而訟府⑥。諸有此類，并文士之瑕累⑦。文既有之，武亦宜然。 ①货：货币。 ②餔：吃。啜：喝。指路粹贪吃。且他还曾替曹操陷害马融，是无耻。 ③诡诪：阴谋。愍怀：晋惠帝太子。指潘岳替贾后起草一篇有叛逆意的文章来陷害太子。 ④倾仄：倒向。 ⑤隘：狭仄。詈lì：骂。台：尚书台。 ⑥西晋孙楚和骠骑将军石苞不和，两人互相控诉。 ⑦瑕：玉的斑点，瑕累，即缺点。 古之將相，疵咎實多① 。至如管仲之盜竊② ，吳起之貪淫③，陳平之污點④ ，絳灌之讒嫉⑤，沿茲以下，不可勝數。孔光負衡據鼎，而仄媚董賢⑥， 況班馬之賤職，潘岳之下位哉？ ①咎，过失。 ②春秋齐相管仲，相传他贫困时曾盗窃过。 ③春秋时魏将吴起贪财好色。 ④西汉陈平得刘邦信任，周勃灌婴说他与嫂有私，又接受诸将金钱。 ⑤西汉绛（jíàng）侯周勃和灌婴毁谤贾谊。 ⑥西汉哀帝派宠臣董贤去见宰相孔光，孔光知哀帝要提高董贤地位，就亲自迎送。负衡，表持平，指居相位。衡，秤。据鼎，指居相位。鼎，三足，喻三公。仄，不正。 王戎開國上秩，而鬻官囂俗；況馬杜 之磬懸①，丁路之貧薄哉？然子夏無虧于名儒，浚沖不塵乎竹林者②，名 崇而譏減也。若夫屈賈之忠貞，鄒枚之機覺③，黃香之淳孝④，徐幹之沉 默，豈曰文士，必其玷歟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