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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接受美学的角度浅析《秦腔》 　　摘要：《秦腔》是贾平凹自《废都》以来最重要的长篇小说，根据接受美学的观点，读者在阅读文学作品的同时也是在创造作品，所以会不自觉地代入自己的主观感受，且由于每个人的期待视域不一致，不同的读者对同一作品所表达的内容往往有不同解读，这即是《秦腔》自问世以来就备受争议的主要原因。 　　关键词：贾平凹；《秦腔》；接受美学 　　二零零五年，贾平凹长篇小说《秦腔》的出版在国内文学界引起了轩然大波，包括评论家在内的各个阶层的读者纷纷对其进行了评说，几家赞美几家批。时至今日，经过十年岁月洗礼的《秦腔》在读者的心目中仍然是毁誉参半、褒贬不一。除却作者贾平凹自身所带的话题争议性，从接受美学的角度来看，这种现象的出现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读者本人的阅读理解，“一千个读者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莎士比亚这句谚语同时也是接受理论的经典名言，体现了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思辨智慧。本文拟从读者接受的角度对《秦腔》的主题内容进行解读，以探究其价值悬疑的深层原因。 　　一 　　接受美学在读者反映批评模式盛行的大背景下兴起，主要代表为康士坦茨学派的姚斯和伊瑟尔，他们视读者与读者审美的具体化为第一性，把文本的存在看作第二性，强调阅读活动中读者能动的决定性作用，从而开启了文学理论和批评的新视界及新范式。基于此，《秦腔》在被真正意义上的读者阅读之前审美意义是被掩盖的，算不得一部完整的文学作品，读者的阅读理解赋予了它鲜活的生命力。推崇《秦腔》的人无一不认为它具有厚重深沉的价值；而对《秦腔》感到失望甚至站在批判立场上的，则各有各的理由。究其根本，是因为这两派读者特别是批评家们对于《秦腔》的期待视域不一致。 　　众所周知，每个人的思想中都带有前见，现代解释学认为前见构成了人们的视野，是人理解的基础和前提，到了姚斯这出现了一个更加专业的术语，即期待视域。“期待视域主要指读者在阅读理解之前对作品显现方式的定向性期待。”[1]“一部文学作品，即便它以崭新面目出现，也不可能在信息真空中以绝对新的姿态展示自身。但它却可以通过预告、公开的或隐蔽的信号、熟悉的特点、或隐藏的暗示，预先为读者提示一种特殊的接受。它唤醒以往阅读的记忆，将读者带入一种特定的情感态度中，随之开始唤起‘中间与终结’的期待……”[2]在《秦腔》之前贾平凹最受人关注的小说非《废都》莫属。《废都》先见性地揭示了进入市场经济之后中国知识分子甚至是整个人类在精神上的全面崩溃，其敏感颓废的笔调、大胆暴露的文风刷新了人们对作者的认识，所以期待他创造出更具有探索性的作品，而《秦腔》的问世恰好迎合了人们的希翼。“我决心以这本书为故乡树起一块碑子……我的故乡是棣花街，我的故事是清风街，棣花街是月，清风街是水中月，棣花街是花，清风街是镜里花”[3]，他的这些话就是《秦腔》内容的一个公开信号。认可《秦腔》艺术价值的读者，是因为《秦腔》刚好满足了他们的期待，他们看到了一部宏大深沉的乡土小说；但另一方面，失了《废都》那种触及全人类灵魂的深刻性的《秦腔》，重复的题材和恶俗的故事落入了一般乡土小说的窠臼，不出意外地引来了某些读者的失望。 　　鲁迅先生说过，一部《红楼梦》，“单是命题，就因读者的眼光而又种种：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4]不同社会阶层的读者因为生活经历、艺术修养等的差异，对作品的阅读审美重点也不同。其既往的文学审美和社会生活经验交织在一起，又构成了他们本人对《秦腔》具体的阅读视域。例如：关注乡村政策和国家走向的老一辈人，看重的是清风街的权力更替和夏天义的命运起伏；关心传统民间艺术的人，关注的是“老人”夏天智对秦腔的痴迷和其儿子“新人”夏风对民俗的漠视；对中国传统婚恋模式感兴趣的研究者，就会聚焦于夏风白雪的婚恋悲剧，从而深思到底是什么令自古以来才子佳人的固有模式失效；善于在男权话语世界分析女性的读者，就能够敏感地发现白雪身上的象征意义，她温顺而又坚韧，却不是一个真实可感的女性形象，她只是秦腔的化身，是作者心中最接近乡村魂魄的所在，其残缺结局恰恰预示着秦腔以及乡村在未来的颓败之势。 　　二 　　姚斯曾把阅读分为三级模式。初级阅读是在审美感觉视野中进行的，是文本的完整形式在读者意识当中的形成。初读《秦腔》时，人们看到的是清风街近三十年的变迁，其中夹杂着夏白两大户及芸芸众生的生老病死和悲欢离合，夏天义对土地的坚守、夏天智于秦腔的执著、白雪与夏风悲剧性的婚姻以及引生对白雪的疯狂爱恋等情节，给读者留下了深刻印象。进入二级阅读后，文本意义在读者的反思解释视野中得以确立，读者开始思考《秦腔》的意义，即《秦腔》是“一卷中国当代乡村的史诗”，若是再进一步就会发现，《秦腔》不止是史诗，还是挽歌，“是对土地、对乡土没落而发出的一声喟叹”[5]。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