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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普资讯 国际社会中的私力救济刍论 余 锋 【内容提要】没有救济的权利是纸面上的权利，在无政府状态的国际社会 中，私力救济既 是国家维护 自身权益，也是维持国际社会秩序的重要手段。全面肯定或全面否定私力救济均不 可取，为建构稳定公正的国际社会秩序 ，对国家的私力救济行为进行属性上的归类和辨识，具有 重要 的理论和实践意义。 【关键词】 私力救济 无政府状态 国际法律制度 国际社会秩序 没有救济的权利是纸面上的权利，权利的救济途径是多种多样的。根据权利救济所依赖的 不同力量，可分为私力救济和公力救济。超社会权威权力机构的出现是公力救济实施的基础； 在无政府状态下的国际社会，私力救济是国家维护其 自身利益的重要锐器。全然否定私力救济 在国际社会中的作用，无疑会使霸权国或经济、军事强国为所欲为；但是，不分情况，对国家的 “私力救济”行为全面地肯定，亦会导致强权政治在国际社会中的盛行。由于国际社会缺乏超国 家权威权力机构，事实上，当国家的权利受到侵害或侵害威胁时，往往只有通过私力的手段使受 到侵害的权利得到补救或使侵害威胁得 以消除。为此，深入且系统地研究国际社会中的私力救 济，对维护主权国家的权利和维护国际社会秩序的健康稳定发展有着重要的理论和实践意义。 一 、 什么是国际社会中的私力救济 私力救济是相对公力救济而言的。公力救济是指，权利主体依照法定程序请求社会公共权 威权力机构对其权利进行保护的一种方式。私力救济是人类社会最原始、最简单的救济方式。 它起源于人类早期社会的无政府状态，由于当时没有一个足够强大权威的公共权力机构，当权 益受到侵害时，人们通常用血亲复仇、同态复仇等方式来维护 自身的利益。“在易洛魁人以及其 他一般的印第安部落中，为一个被杀害的亲属报仇是一项公认的义务。”… 然而，这种原始的私力救济方式往往会超出 “同态”的限度，造成 “冤冤相报 ”的混乱局面。 根据卢梭的社会契约论，人们通过契约的形式，自愿让渡一部分私权给一个权威机构来行使，于 是国家产生、发展并强大起来，国家审判制度取代了私人之间的同态复仇，由国家强制力保障的 公力救济取代了私力救济。毫无疑问，公力救济的出现是人类文明和社会进步的体现。虽然 “私 余锋，厦门大学法学院博士生。 [1】摩尔根： 《古代社会 (上册 )》，商务印书馆 1997年版，第 75页。 ·32 · 维普资讯 国际社会中的私力救济刍论 力救济被视为落后、不文明和应抑制 的现象，私力救济的观念被荡涤到边缘，但其实践依然盛 行”。L2为此，众学者对私力救济进行了研究，并从不同侧面对其概念做出了各 自的界定，3【但几 乎无一例外地都是从国内法的角度阐述私力救济的概念。_4 由于国际法和国内法是两个不同的法律体系，加之国际社会与国内社会间的异质性，所以， 当我们即便观察到国际社会中私力救济的现象，也不能直接把国内法上私力救济的定义简单地 翻版套用，而应根据国际社会和国际法的特有性质对私力救济进行科学的界定，进而研究私力 救济的其他相关内容。 国际社会虽然是无政府状态的，但它并不是处于全然无序的状态之中。存在于国际社会之 中的国际条约法、国际习惯法和国际道德等，对主权 国家的行为，在一定程度上都能起到指导、 规范和调整的作用。正是这些规则在指导、规范和调整国家行为及 国际关系方面发挥了作用， 才使无政府状态的国际社会并没有出现霍布斯所谓的 “人人为战”的局面，而是处于一种相对稳 定的秩序之中。英国学者布尔(Bu11)指出：“没有中央政府，并不表明国际社会是缺乏治理或不 可治理的，更不能说国际社会是完全混乱无序的。尽管国际社会还没有完全处于一种大规模的 有序状态，但是至少国际社会也不是处于大规模的无秩序状态。”_5他认为，“国际社会中形成 的秩序，一直体现在现代 国际体系中，因为秩序所体现的国家共同利益观念、共同接受的规则和 共同的体制，在现代国际关系中并没有停止发挥作用和影响。”_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