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谢灵运传论》与永明文学革新——兼论沈约的文学发展道路.pdfVIP

《求 索 》 1 9 9 3 年 第 2 期 《宋 书 · 谢 灵 运 传 论 》 与 永 明 文 学 革 新 — 兼 论 沈 约 的 文 学发 展 道 路 . 钱 志 熙 作 为齐 梁 时期 的一 篇 重要 文 学 论 文 , 沈约 《宋 书 · 谢灵 运 传论 》 在理 论 上 如 文学 史论 、 声 律论 、 风 格 论 等方 面 的建 树 , 已 为 论者们所 重视 。 它 与整个 齐梁 诗风 的呼 应 关 系 ,也是 我 们能够 感觉得 到 的 。 可 是 这篇 文章 的写 作 不仅是 出于 一 般 的理 论 阐述 的需 要 , 而且 是 带着 明确 的指导 文学 实践 的 目的而 撰 写的 , 它 对 永 明 文坛 的发 展 方 向和 沈 约 本 人 的创 作道 路 都 发 生过 实质性 的影 响 , 可 以 说是永 明 文 学 革新 的纲 领性文 献 。 因 此 在研 究这篇文章 时仅 仅 局 限 于 本文 的分 析 , 或只 停 留在声 律 论 谈它 的影 响 , 是 很 不 够 的 。 需 要 将它 放 在 宋 齐之 际 文 学变迁 的 总 体背 景 中进 行研 究 。 并 要 深 入分 析沈 约 撰 写 此文 的外 部机缘和 内在 动机 ; 同 时也 可 以 通 过 此 文来 概括永 明 诗 风 和 永 明 文 学 思 想 的 特征 。 一 《传 论 》 与 《宋书 》 体例 的 关 系 《昭 明 文 选 》 选 录 《宋 书 · 谢 灵 运 传论 》 ( 以 下 简 称 《传 论 》) , 使 《传论 》 能 够在 《宋书 》 整 体之 外单 独 存 在 , 引起人 们对 它 的文学价值 的重 视 。 到 了现 代 , 批 评史家 眼 中的《传论 》, 更是 一 篇 独 立 的文学 论 文 。 因 此 , 在文 学 研 究 者 的 印象 中 , 《传论 》 与 整 部 《宋书 》 之 间 的关 系 似 乎只 是 一 种 偶然 的 、 简单的 依 附关 系 , 而 没 有 什 么 内 在性 质上 的联 系 。另 一 方 面 , 史学 家 则 从史 书 体例 的 角度讨 论这篇 著 名的 《传论 》与 《宋书 》 整 体 的关 系 ,其 结论 同 样是 认 为 《传论 》 与 《宋 书 》 整 体之 间是 一 种游 离 的关 系 。 刘 知 己 《史 通 · 杂 说 下 》 即持这 种看 法 , 云 :沈 侯 《谢 灵 运 传 论 》, 全 说 文 体 ,备 言音 律 , 此 正 可 为 《翰 林 》 (李 充《翰 林 论 》) 之 补 亡 , 《流 别 》( 挚虞 《文 章流 别 志 》) 之 总说 耳 。 如 次诸 史传 , 实为乖越 。 陆 士 衡 有云 : 离之 则双 美 ,合之 则 两 伤 , 信 矣 哉 !王 鸣 盛 《十 七 史 商 榷 》 卷 五 十 九 “ 灵 运 传论 ” 条 也 讨 论到 这 个 问 题 :《论 》一 切 不 论 , 独 论 其文 , 于文 独论 其诗 , 并 且 不 专 论 灵 运 , 直以 己意 历 评 古 来 作者 。 落 到宋 代 , 又以颜谢 并举 , 不 分 宾 主 偏 正 。 此 论虽 系 灵 运 传 后 , 实 非但 为 灵 运 发者 ,又 史论 之 变体 也 。刘 氏 直 云 《传 论 》 乖 起 史 体 , 王 氏 也 指 出《传论 》与 《谢灵 运 传 》 没 有 太 多的 联 系 , 但折衷 而 论 , 目 为 “ 史 论 之变体 。 《史 通 通 释 》的 作 者浦起 龙也 持 “ 变 体 ” 的看法 , 但 他认为 这 是 沈 约 在 史 书 体 例 上 的 一 个 创 新 , 是 “ 作 手 化裁 ” 。 这 些 意 见 尽 管 在具体 评 价上 有所 差 异 , 但总 体上 都 是 认 为 《传论 》 与 《宋书 》 是 一 种 游 离的关 系 。从 沈 氏 撰 写 《传 论 》 的 动 机 之 性 质 和《传论 》所发 生的 实际 影 响 来 看 , 它 当 然 已 经不 同 于 一般 的史 书 序论 。 况 且 在一 般 的印象中 , 从 一 篇文 学 论 文的 角度 来讲 , 《传论 》 与《宋 书 》整 体体 例关 系 如何 , 更 似乎 是 没 有 实质性 意 义 的 、 不 需 要 特意 提 出来讨 论 的 问 题 。但 事实并 不 如 此 , 《传 论 》 与 《宋 书 》 的整 个 8 2 体例 是 一 致 的 , 并 且 正 是 《宋 书 》 的 整 个 体例 决 定 了 《传论 》的行 文 和 论述 的 基本 方 式 ,决 定了 沈 约 在 理 论 上 的视 野 乃 至 影 响 及 论文中一 些 原 则性 的 文学 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