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资对中国转型的影响--制度视角的政治经济分析.pdfVIP

【经济新视野】 社会科学家 SOCIAL SCIENTIST 2015 年 12 月 （第 12 期，总第 224 期） Dec.,2015 （ No.12,General No.224 ） 收稿日期：2015-05-25 作者简介：郭宏（1967-），中国社会科学院亚太与全球战略研究院博士后研究人员，河南财经政法大学东亚问题研究所所长、 经济学教授，研究方向：国际政治经济学、跨国投资与中国经济转型。 外资对中国转型的影响 ——制度视角的政治经济分析 郭 宏 （中国社会科学院 亚太与全球战略研究院，北京 100007） 摘 要：外资具有两种制度属性。就本质属性而言，就是在世界范围推广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和市场经济 制度；外资的特殊属性则体现为它承载着更高层次的管理知识和企业制度。外资是转型中的中国构建新型经 济制度的重要力量，尽管它的作用更多地体现为间接的、“结构性”影响的性质。作为一种制度，它以很强的制 度优势，不仅在中国社会导入了市场经济的知识，促进了现代市场经济制度的生成和发展；而且还引领微观层 面上的企业经营模式创新和国有企业管理体制改革的方向。外资因其制度属性而产生的影响将长期存在，但 会随着中国市场经济体制的不断完善而呈现衰减的趋势。 关键词：外资；制度属性；“结构性”影响；中国转型；政治经济分析 中图分类号：F019.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3240（2015）12－0061－07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制度正在经历着深刻的转型，而转型的核心内容是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变 革。回顾中国 30 多年的转型历程，一个客观事实是，中国的经济发展与转型始终伴随着外商投资的大量流入。 作为利用外国直接投资最多的发展中国家，外商投资对于中国的意义，不仅在于以其承载的资金、技术等一揽 子竞争性资源成为中国经济增长的引擎；更为重要的是，作为“变革的施动者”，它对中国国内结构和制度变迁 带来了深远的影响。可以说，外资对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最大贡献就在于推动了中国的制度变革和体制创新。 那么，外商投资究竟是通过何种方式或传导机制推动着中国的市场化变革？本文从外资的制度属性出发，探讨 外资因其制度优势对中国经济转型产生影响的机制和表现，从而对开放条件下中国经济市场化变革的内在逻 辑寻求一个合理的解释。 一、外资的制度属性 关于外资对转型国家经济制度变迁的影响，学术界远未达成一致的意见。大多数研究承认外资流入对转型 国家的国内结构和制度转型有着重要的影响，但也有一些学者认为不能高估外资的作用，甚至否定外资影响的 存在。[1]例如，皮尔森认为，中国外资政策的自由化是政府自身做出的决定，“过分强调外国投资者的自由化压力 是一种误导”。[2]Hui Feng 认为，作为一个权威主义的国家，中国并没有像西方民主制国家那样为外国商业利益的 表达提供机制化的渠道，虽然大量外商到中国投资，但它们对中国国内战略决策的影响仍是有限的。[3]从这些研 究中不难发现，导致学术界分歧的一个重要原因，可能在于研究者观察外资施加影响的机制的不同所致。 一般而言，国际力量对主权国家内部政治经济发展的影响，存在着多种表现形式。它可能体现为强制性的 特征，也可能表现为通过一国国内结构予以协调以“内部化”影响的形式存在。前者是通过强制性手段，采取惩 61 戒、威胁、制裁甚至战争等进行直接控制或威慑；后者更多是国际 - 国内互动和一国“内部化”的过程，这种过 程可能体现为国际力量因利益联结而影响着国内行为体的偏好和政策取向，也可能体现为通过国内行为体的 模仿和学习过程而导致的观念和规范的传播。由于众多的转型国家通常具有强国家 - 弱社会的国内结构形 态，在转型过程中又呈现典型的政府主导特征，国际力量的影响可能大多通过国内政治经济的调和作用间接 地表现出来。[4]这样，“外部力量的‘效应’最好被视为它们对这些国家转型的‘结构性’影响”。[5]虽然这种结构性 影响是以自愿的而不是外部直接强加的方式产生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外部力量的这种影响不重要。 这样，就存在一种可能，作为一种国际力量，外资的确扮演着“变革的施动者”的角色，在转型国家的经济 制度建设进程中居于重要地位，但这种作用的发挥可能大多并不源自于跨国公司及其母国政府的强制性压 力，而更多体现为通过转型国家内部结构性要素而施加的一种间接的、结构性影响的性质；换句话说，外资对 转型国家的影响取决于外资所具有的某些特质，以及特定国家内部的经济和政府的性质，比如国内制度、社会 学习以及政府能力等，并且这种影响力随转型国家内部的结构性要素的差异而有所不同，从而呈现不确定和 复杂的性质。[6] 如何解释外资对一国经济转型的结构性影响？在政治经济学的分析框架中，存在两种主要的研究路径：一 种是利益视角，分析外资因其与一国国内